邵春来咬牙:“爹,我这亏就这么?吃了?房子给他、钱给他,那我怎么?办?”

“眼下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不能这么?刚,你?跟他闹起来,外人也只会说你?不对。”邵保魁道,“这不是还没结婚吗,要?结婚总得等个一年半载吧,谁知道会还发生什么?事。”

办法邵保魁不是没想过,可这两位自己看上的,还公开的自由恋爱,不是说媒相?亲,随便?使?点手段给女方透句话?,也就黄了。

邵保魁说:“无论?如何,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咱们?老邵家?还指着你?延续香火呢,爹就算拼了老命,也一定要?给你?娶妻成家?。”

邵春来闷闷嗯了一声,背着藤筐加快脚步,恨不得离后边那对碍眼的狗男女远一点。

今年春旱,生产队等来等去就是不下雨,一春天也没下几滴雨,返青后的小麦刚刚进入拔节期,眼看都干死了,这才开始大张旗鼓地抗旱保夏粮,挑水浇小麦。

家?家?户户没有那么?多水桶,水塘离麦田还有一段路,大人们?轮换接力,还有半大孩子们?弄个盆端的。

贺成人生第一次挑水。农村的大洋铁桶,两桶水挑起来足有七八十?斤重,并且还不是走平地,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小麦田里,头两趟出了不少洋相?,渐渐才掌握了挑水的要?领。

一天下来,肩膀都麻木了,第二天起来又红又肿,扁担往上面一放,忍不住就龇牙咧嘴。

可是他不挑,就得轮到姜雅挑。两人如今是正当?公开的男女对象,所以上工干活的时候也就大大方方一起搭档,好歹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尽管姜雅说她挑水没问题,以前经常挑的,可贺成看着她瘦巴巴的小身条,想象不出这么?重的扁担放到她肩膀上得压成什么?样,接受不了。

他一个大男人就罢了,可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连皮称都不一定有一百斤,哪里能让她干这种活。

于是贺成也只能自己咬着牙挑了,一边磨磨叽叽磨洋工、偷个小懒,只叫姜雅拿个水瓢跟着装装样子,往麦苗上泼水。

丝毫也不介意旁人议论?说,贺大成如今干活变懒了,怎么?也学会滑头了。

要?问如今小岭生产队最春风得意的人是谁,那当?然非他贺大成莫属。

反正都订婚了,两个人来往就不再避讳,早晨上工一起来了,收工一起走了,一边干活一边还说话?闲聊,引来多少人眼热牙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人家?是男女对象,农村定了亲的男女正常来往,旁人也说不着什么?,并且他两家?住邻居,同来同去再合理不过,你?看不顺眼,你?总不能硬让人家?分开绕路走吧?

高度一聚焦,小岭村的广大社员们?渐渐发现,贺大傻子好像也没那么?傻。

虽然有时显得还有点愣愣的,见了人就跟不认识一样,依旧不怎么?说话?。可一旦他开口说话?,嘴皮子还挺利索,你?说不过他。

并且这小子还有点虎,反正这阵子在他跟前说酸话?、说闲话?,想戏耍欺负他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没有一个捞到好果子吃。

于是村里又流传出新的说法,说贺大成的病让姜二丫给治好了。

有人还合理推论?了一番,说贺成就是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性子闷,长大后一直娶不上媳妇,憋出来的花痴病,如今有了姜二丫,处对象了,嘿,病好了。

搞得姜雅一度怀疑自己真是什么?灵丹妙药。

下午收工回来,两家?人拐进小巷就又走到了一起。女人们?急匆匆往家?跑,赶着做饭,男人们?脚步依旧,邵保魁和姜老大遇到一起,不无尴尬地彼此点点头,邵保魁先搭话?,两人聊了几句今年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