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身份的人怕是根本就没可能会“屈尊纡贵”地和个商人打这么一通电话的。邵禾丰心里嗤笑,离远了正在运作而发出嘈杂声响的咖啡机。

“哪里,这也是得谢谢赵爷从中搭上的线。再说了老一辈毕竟是老一辈的,再怎么说也不会坑害咱们小辈,这话晚辈自然是会听的。”这些老不羞的,平日里最钟爱的就是夸赞昔日的显赫战绩,三十多岁身上落下的一道疤都能吹嘘个十来年还是那套说辞。邵禾丰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一边说着一边上网去查欧候家在公众网上的资料。

“邵先生真是客气了!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找到了。邵禾丰舔了舔唇,“说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您的声音是欧候家的五伯吧?”欧候家现在旁系分支与主家分离解析,尚且活在世上的也只有主家的老家主和被称作五伯的一个外来人。这人曾经在欧候家呆了快四十年,几乎可以算是半个欧候家家谱里的人了。现在那位老家主身边怕是只有这么一位亲信,再加上声音老朽,又是常年抽烟下来弄坏了的嗓子,便不难猜出身份了。“这可是久仰大名。”

那头安静了一瞬,在短暂的窸窣声中换了个人。“小邵总倒是甚会溜须拍马的。”那声音老则老矣,却是掺了三分违和的玩世不恭感,与欧候长麒十足十的像。一样令人讨厌。邵禾丰闻到了逐渐在客厅内萦绕开的咖啡香,压了压心里的不愉快。

毕竟人家辈分就摆在那儿,“欧候家家主”他试图令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充满着小辈的憧憬与适当的礼貌,“晚辈以前经常听闻欧候家的事迹呢。”他看着自己搜索出来的几条对方的“光荣事迹”,口条顺畅得像是早已经背过了十几遍一般。

“行了行了,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说的算了。”老家主在电话那头朗声笑着,似是依旧中气十足,就连语气都缓和不少。“小邵啊,我那不成气候的儿子和我说了你之前给他安排的投资公司……”

果然是这事儿。邵禾丰起身走到吧台前拿起热气腾腾的现冲咖啡啜尝了一口,烫苦得令他一下就更是清醒了。“是这样没错,实话跟您这么说吧老家主。那位是我公司的高管,之前辞职的时候从我这儿挖走了不少人。”

“这可是在拿咱们欧候家当刀子使啊?”这句玩笑话似真似假的,倒都是老一辈那些落伍的套路之一。

男人笑了笑,“怎么会,我这么与您明说了,不就是想诚心谈桩买卖嘛。您看,晚辈我也是在做生意的,当然知道互惠互利的道理。我这么一知会,您不就会在投资的时候多个心眼嘛?”邵禾丰嗓音低沉,似是在说着换衣服一般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近期我也是有听闻欧候家是打算做正经买卖了,这事儿到最后……说到底欧候家不也是受惠的嘛。”

谈判嘛,要的就是个张弛有度。我敬重你,奉承你,再用软刀子戳你。毕竟邵氏也不是什么小企业,邵禾丰也是希望对方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千万别给脸不要脸。“哈哈哈!说是要洗白,可那有这么简单啊!又不是洗个床单”幸好,这老狐狸还是适时地转了个话题。邵禾丰喝了口咖啡,因为谈话都在意料之中而忍不住嘲笑。

他顺水推舟的提出了自己本来就想好的计划:“这个当然不是问题,毕竟那个公司实际上我也有参股,到时候我会派几个熟悉业务的人过来交流学习。”说是交流学习,但其实就是给欧候家那群人用来理清账目的。当然……不可能是挑邵氏工作内部的人到时候临时再从外面找一批外包的人过来顶替吗…邵禾丰垂眸吹散了眼前氤氲的热气,因为咖啡的清苦味道而忍不住小声咂了下嘴。

“这点怎么可能还劳烦邵老板呢。”那头的老狐狸还在笑。“我这儿子也没怎么好好工作过,成天就和他老子我一样在外头厮混,既然这会儿正有个机会,那倒不如让长麒去邵氏看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