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那条手指粗细的铁链绑在床柱脚上,另一头则伸延进被窝里头。
被窝里的人拱了出来,比起上一次见到时更为消瘦而显得阴沉不堪的男孩儿爱德华。他的脚腕上挂着铁镣,像是被圈养的牲畜一般张望着看向门口,正值他憔悴的母亲推门进来。她搭着一件老旧的红披肩,手上端着大大小小的多个药瓶。『爱德华,该吃药了。』妇人轻声说着,她瞧上去有些神情恍惚,倒药的手都在抖。不少白药片掉到了地上,却无人理会。
在爱德华弄残了他的父亲之后,那个倒霉的当家男人被报警送进了医院里,可因为伤口溃烂和时间过长而抢救无效晚上就死了。爱德华到底年轻没考虑周全,他的父亲是个地道的大男子主义,自从十多年前结婚之后就让他的妻子辞去了工作专注在家做全职太太,而男人的死去意味着崩离解析,家里没有了收入来源,而爱德华因为年岁未满而被暂缓刑罚,只能终日拘禁在家里。没有收入仅仅靠以前的积蓄过活,特别是为了司法程序特意还需要为做出如此残忍事情的爱德华做精神鉴定,这些顾虑搅得妇人越发心力交瘁。
做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现在再出去找工作早已经与社会脱节,更是茫然无措。本就悲观的妇人实在有些遭受不住了,在缺失了扭曲的家庭一角后反而像是脱离墨守成规后的手足无措,终日只会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