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这么远过来。”迎着人进，鹿茸拆了双 新的男士拖鞋。

“抱歉，职业习惯。”听着女孩的敬语，宗缙意识 到什么解释。

话音刚落，腿边传来猫叫声。

“喵喵!”是听到拆塑料声响兴致勃勃跑来的小白 猫，发觉不是拆给自己后，嗓音委屈巴巴，“咪咪......”

“麻烦什么。”秦北锋和小白猫统一不悦战线，抱 起猫倚着墙道，“我上回也帮过他。”

“上回?”男人不提则以，一提，宗缙冷淡神情微 变，“上回你和钟钰会被告，半分钟的时间，一个被 告变三个。”

“嗤。”秦北锋不搭腔，抱着猫转身，嘴里还碎 着，“乖，不啃坏人的拖鞋。”

自家这实心大猫，心眼怕是没有指甲盖大，鹿茸腹 诽完，琢磨起那句“一个被告变三个”，越想越好笑。

大猫做事粗暴直接，她是知道的，不想钟律师瞧着 斯斯文文，竟也......

人不可貌相啊。

“大猫，你和钟律师，谁厉害?”鹿茸八卦问道。

秦北锋挠挠猫下巴，睨她，“小孩子家家不要乱好 奇。”

哦，钟律师厉害，鹿茸秒懂，眼神里难免流露出些 许惊讶。

“收起你的小眼神。”挠挠小猫挠挠女孩脸颊，秦 北锋直率说道，“术业有专攻，别的地方比他强就行 了。”

“什么地方什么地方?”鹿茸顺着话好奇。

“床上。”

“......”

“不信你问纪婉卿，问问她，钟钰能不能从晚饭的 点干到早饭?”

“......”

他们这头打情骂俏，宗缙那头驾轻就熟上播了。

不愧是上过电视节目的人，他端坐在粉色沙发椅 里，主人翁一般的从容摄人心魄，无论粉丝怎么带偏话 题，宗缙都能轻而易举带回，将一切引导在所擅的范 围之内。

至于他所擅的范围，一字以蔽之，钱。

以离婚诉讼为例，纪婉卿会替客户剥离累赘，去夫 留妻，宗缙则负责夺回客户应得的一切，偶然也连同本 不能得的部分，分文不漏。

【男人有什么用，搞钱才是硬道理!】

【搞钱!】

【窝草，没结婚能不能管，我男朋友出轨，我之前 给他花了不少，现在想想给他花不如养条狗】

“当然能。”宗缙转了下钢笔，无需思忖，从善如 流给出建议。

直播间内，男人所说严谨且条例清晰，比起建议， 更像是系统的正规流程。

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了。

鹿茸聚精会神听着，生怕遗漏半句，脸颊受情绪波 动影响微微酡红，到宗缙讲完，她仍有些意犹未尽，视 线下意识去寻秦北锋，想和他嘀咕几句。

“大猫大猫!”女孩唤了两声，却秦北锋把玩着 手机，满脸的意兴阑珊，“大猫......”

“嗯?”秦北锋脑袋朝向女孩，眼皮仍垂着未抬。

为直播效果，四周补光灯打得充足，白炽光芒洇上 男人刚毅五官，自分明下颌到高挺鼻梁。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再熟悉不过，压抑的陌生感还 是侵蚀进了五感。

鹿茸无端联想到那几通不知对象的电话。

一个大胆的念头成型，扭曲，又再度成型，扭曲， 如同受到外力挤压的干裂枯木吱呀作响，磨得她牙关颤 抖。

“宝宝?”依着本能等了会，没听到女孩后续声 音，秦北锋彻底回过神。

“大猫。”鹿茸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会出轨 吗?”

话出口，二人同时陷入短暂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