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些的他穿着黑色燕尾服,手中捧着精心挑选的钻戒,紧张到差点说不出话。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我,我愿意。”
新郎结结巴巴的傻样逗笑了宾客,也逗笑了他心爱的人。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陷入爱海的女人羞赧掀起头纱,亲吻上了爱人。
“我愿意。”
“我愿意。”
过去了数年,妻子的声音没有丝毫改变,说起那三个字,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是什么变了呢,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是今天那巴掌挥下去造成的吗,还是上次那一巴掌?
男人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妻子离去后空荡荡的屋子,只觉一切都晚了。
从他不相信自己的妻子,疑心疑鬼怀疑她和别人有染时,就来不及了。
恶心一起,万般皆空,而他不过是,罪有应得。
162.人律师
这是鹿茸第一次来律师事务所。
原先的她对警察局、律师所类司法相关名词,总存着份无法言说的畏惧心理,觉得非大事要事,难以触及,习惯性惶惶却之。
如今来了,才发现,也并非那么高远。
贪嗔痴恨,因利产生纠葛的商人,生老病死,想为后辈留下遗言嘱托的花白老人,爱别离,从执手相伴到相看两生厌的夫妻……
一一不少。
世间百态,尽在目光所容之处。
“林女士,最后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
待客室内,细微的说话声拉回了鹿茸的注意力,她看向长桌左右,相对而立的男女。
施暴丈夫经过几天的拘留,眼下布满了乌青,眼内血丝交错,他握着笔不住颤抖,双唇翕动,似乎有话要说。
鹿茸认出了模糊的口型。
“对不起。”
又是道歉。
犯错的人从不吝啬道歉,但那又怎么样,道歉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吗?
莫名的,鹿茸想起了另一类人赌徒。
她的父亲在母亲失踪后变得暴躁好赌,每次输牌都会气得跳脚。悔不当初。
是,他们是后悔,可悔的从来不是不该赌,而是下错了注码。
甚至仅仅是上一把。
他们早忘记更久之前犯下的错,日积月累下来的沟渠污水。
“麻烦您了。”
随着轻柔道谢一同响起的是钢笔刷刷划过纸张的声响。
林姐头也没回走向了久等的鹿茸。
对方脸上红痕残留叫人心悸,鹿茸忍不住开口,“还疼吗?”
“疼的。”林姐道。
女孩神情瞬间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双手本能举起无助挥动了两下。
“但幸好,最后一次了。”林姐又道,“不是吗?”
说这话时,女人面庞沐着落地窗投入的温暖阳光,分外动人。
鹿茸差点看楞了神,随后眉眼一弯,露出会心笑容。
离婚协议签好,还有相关财产分割手续要办理,女孩见没什么事,悄悄退出房间去找秦北锋。
先前,男人怕自己忍不住再揍一次人,于是便在外头长廊里候着。
女孩站在门口拐角处,见他正和人谈话,下意识停住。
谈话人面庞清隽,穿着深色的带帽卫衣,脸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挡不住目光澄澈,给人的第一感觉很是纯良无害,毫无心机,像是初入社会的懵懂学生。
若非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