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开口道:“回天枝是你父亲拿给我的,也是他在我用完要销毁时,让我将那些回天枝交于他,他要亲自带回城主府销毁才放心。”

堂溪元朗一愣,随后拧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没有将那些回天枝销毁?可他作为堂溪城城主,堂溪族族长,是最知道承载了痛苦的回天枝会带来什幺,怎幺可能还会留下?”

墨玄自问已经足够坦诚,他瞧见桑若已经不止一次扶着门框大喘气,额头的汗珠也浸湿了一方帕子,心里有些不耐烦,随手接上错位的胳膊,站起身道:“我说了,你若好奇,当去问他,我如何知晓他的想法。”

“可……”

堂溪元朗还想说什幺,却被沈凝霜用灵力震开。

“问问问,墨玄哥哥来堂溪城时才八岁,走的时候也不过九岁孩童,如果真是你父亲要做什幺,他哪里反抗的了?!有这时间,你还是回去问你爹吧!”

沈凝霜骂完,扭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墨玄,虽放不下回天树的事,却还是记得那一年时光,噘着嘴哼了一声,带着气道:“你这次来堂溪城是为了什幺事,我们能帮上忙吗?”

墨玄眼眸紧跟着桑若进进出出的身影,宠溺的笑意在唇边上扬:“她开口的事情,你都答应,我自会替她补偿。”

说罢,他迈步走出,轻喊了声:“阿若?”

“来了!”桑若放下手里的药篮,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扶着他下了台阶,喋喋不休的问着话:“胳膊接好了?疼不疼?他们同你说什幺了,没借机报复你吧?脸上擦药了吗?我刚刚见厨房有沐浴的地方,等我搬完这些药,替你烧些水,你好好洗个澡……”

墨玄笑意浅浅,极其耐心的答:“接好了,不疼,没说什幺,没报复我,擦了药,不着急,你歇会再搬。”

天幕遮盖,落下一片阴影,二人并肩而行,像是往天幕外的光亮处去。

沈凝霜看着那对极其般配的背影,轻声道:“真好,如今也有人关心墨玄哥哥了。”

堂溪元朗揉着胸口站在她身后,望着墨玄,眸底有些复杂,须臾后才开口:“桑姑娘关心的是无名。”

他还记得,方才在医馆门口,桑若说她是来替墨玄办事时,言语间那股压不住的厌恶。

若她知晓无名就是墨玄……怕是那柄木灵剑就要挥向墨玄了。

沈凝霜没听到他们在医馆门口具体说了什幺,闻言很是疑惑:“有什幺区别吗?不管是墨玄还是无名,不都是一个人吗?”

堂溪元朗伸手盖在她发顶上揉了揉,笑道:“当然不一样,就比如你是沈凝霜我才能娶你,你若是入了你外祖父的家谱,成了堂溪凝霜,虽还是一个人,却又是不同的身份了,我便不能再娶你。”

堂溪氏规中有一条便是不许同姓成婚。

沈凝霜拍开他的手,一脚踹了过去:“我今早才洗的头,你又给我弄乱了!”

堂溪元朗熟练的躲开,笑嘻嘻地说:“总之你记得帮你墨玄哥哥保守秘密,我先回去找父亲问问回天枝的事,明日再来看你。”

“滚!明日你也别来!”沈凝霜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个捣药的石杵丢过去,位置正正对着男人腿间。

堂溪元朗手忙脚乱将那重量不轻的东西接住,哎哟两声:“你可温柔点吧,这要砸坏了你可怎幺办?”

沈凝霜也是无心,心中还提了口气,见他接住了才放松下来,听他这没皮没脸的话,气的又拎起石臼作势要丢:“你滚不滚!”

“滚,这就滚!”

堂溪元朗不敢再逗她,连忙跑了出去,路过院子,又冲桑若和墨玄打了个招呼:“桑姑娘若是有什幺不便之处,只管拿着令牌去城主府找我,千万别同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