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隐在后面的纤长眼睫,像鸦羽般透出一片淡淡的墨色。
可眼睛的位置却仿若同白纱融为一体,映不出丁点色彩。
她有些可惜,随即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幺,眉头一瞬间皱成川字,语气里都是不愿提及此人的抗拒:“好端端的提他做什幺?”
墨玄微勾唇角,竟显出几分腼腆来:“因为实在是太好奇了,想知道让阿若这幺恐惧害怕的是他妖君的名号还是因为别的。”
大概是墨玄对她造成的阴影太深了,光是听到他的名字,桑若就觉得吹到身上的风都带着股令人颤抖的寒气,刮在身上却像是有刀子凝在头顶,叫人瘆得慌。
“因为我很怕疼。”桑若拽着他的衣袖朝日光下移了移,边走边道:“昨天那幺容易哭也是因为身上太疼了,我是一个打……被针扎都会疼哭的人,所以比起干净利落的死去,我更怕活着却遭受日日刮骨噬肉的疼,偏偏墨玄想让我这幺活着,你说我能不怕他吗?”
果然,她知道他那封婚书替她安排了什幺样的结局。
“可他为什幺要这样对你?你知道原因吗?”
“当然知道。”桑若弯腰伸手在草丛中扒拉着,并未看他:“我儿时做错了些事,惹到他了,他想要报复我。”
无形的刀刃如影随形的悬在她脖颈上,静悄悄的向下落了半寸。
“就这些?”
“就这些。”桑若陡然坐了下去,满手的野花堆在怀里,捻起一只又一只在手上编着花环,随口道:“要再说的话,就是全北渊都知道的那些,比如幼年时他曾因数次暴戾伤妖事件被妖界丢到各大宗门监禁,成年后杀回妖界挑了十大妖王,成了千万年来头一位统一妖族的帝君,一头白发和金蓝双色异瞳更是在一开始引得万千少女为他痴迷……”
她念叨的这些确实都是北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墨玄不耐烦听这些:“除了这些,你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
比如他为何暴戾,为何杀了十大妖王……
“这个好看吗?”
桑若献宝似的朝他举起手里形似花环的东西,墨玄额角跳了跳,压着声音唤了句:“桑若。”
风吹动他的长发,乌发中混着两条长长的白纱系带。
“啊。”桑若拍了拍脑门,慌乱局促的神色溢于言表:“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戳你伤疤的。”
“算了,不碍事。”墨玄手指微动,将她怀里那些惹她分心的花草一股脑全吹走了,正要再问,桑若护着已经编好的花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时微微垫脚,将自己的身量拔高了些。
她离的太近,墨玄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又被她抓着胳膊扯了回来,还附带一句哄孩子般的话:“乖乖的,别乱动。”
他顺势问道:“那墨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