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川拧眉:“叔父,您这?是何意?”
披大氅的中年男子被簇拥着走近。
几日不见,薛逸之瘦了一圈,眼?眶凹陷,周身?气质愈发阴郁。
他呵笑:“叔父发现?这?米缸另有玄机啊。”
米缸内置夹层,从外完全看不出?来。击碎后,才看见底部?另有一层,可……
“不瞒诸位。”
薛明川重重叹气:“朝廷对赈灾粮规格有规定,我不忍苍生受累,才出?此计策,骗过朝廷的鹰爪。”
夹层内,也是满当当的白米。
他向众人作?揖:“还望诸位替我保密此事,等百姓挺过这?一关,我自会向朝廷请罪。”
一时,众人谴责望向薛逸之。
薛逸之却冷笑:“你倒是天生的戏子天赋,装模作?样得很?。”
他一挥袖,一块黑石咕噜噜滚到他足边。
薛明川低头?,那颗黑石蓦地迸射出?数道黑光。
竟然?是留影石。
青年端坐着接过侍从递来的一碗碗血红色药汤,屏风后依稀可以看见少?年的身?影。
他正披着衣袍,起身?时足下些微踉跄。若非扶住屏风,定然?会摔倒在地。
青年抬起头?,赫然?是薛明川的脸。
以血入药。
前?不久他确实大病初愈,当时很?多医修都说他很?可能挺不过这?一关。
竟然?……是用邪术?
围观弟子一时炸开了锅。
不知谁提起,低声说:“坊间有个很?出?名的话本子你们看过吗?当时大家都谣传是以薛家为原型。”
“我当然?知道啊,我还和人为此打了一架,净是造谣!”
“可你看现?在,这?还像造谣吗?人血做药引是真的,那夺人灵根和本命剑呢?”
“嘘!别说了!薛家主看过来了!”
薛明川的眼?神前?所未有冷,却还风度翩翩笑:
“这?是谁给?叔父的?”
薛逸之也笑:“自然?是”
“明川。”
却有另道男声俶尔打断他们,薛鹤之被姜雁回搀扶着,颤巍巍走来。
他的衣领拉得很?高,袖子也很?宽大,遮挡被废筋脉的痕迹。
谁找到薛鹤之,再把他放出?来的?
一瞬后,薛明川脑海里飞速拟定最可能的那个名字。
虞菀菀。
薛鹤之却也在默默打量他。
家丑不外扬。
无论如何,这?都还是薛家最骄傲的孩子,瑕不掩瑜。
他的名声已经坏了,可不能再让薛明川的名声败坏,影响薛家美名。
薛鹤之一瞬有了定夺。
他的儿子他了解,这?之后,定然?会为他感动,又能恢复父慈子孝局面。
“诸位有所不知,此事”
与明川无关。
薛鹤之忽地喷出?一口鲜血,惊愕低头?,愣神地看着胸前?穿过的剑刃。
那是薛明川十五岁时,他带他铸的剑。
薛明川当时双手?接件,跪在他面前?郑重说:
“断然?不负薛家美名。”
薛鹤之僵硬地扭头?。
那双他从小看到大的眼?眸没有半分温情,像对待工具人,或是什么弃如敝履的腌臜物。
薛鹤之想说话,才发现?发不出?声,他被用了噤言术。
他竭力用目光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