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音昆互殴过,现在浑身上下生疼,骑马越是颠簸,身上的疼意也在提醒他。从黑夜的暴风雨中穿行而过,握紧马缰,借着夜色认路,遇到岗哨便拿出文书换马,岗哨再送他走一段路。

深夜的路上很安静,方便他回忆和谢无炽的每一个细节,回忆每一份每一秒。

“谢无炽……”

时书的心脏开始发痛,他在马匹上弯下腰,马蹄越过黄土路,山谷沟壑,松树林,大路,溪流旁。

驶过无穷无尽的黑夜,缩短彼此的距离。时书握紧缰绳的手已麻木,思绪也在麻木,只是在反复回忆他和谢无炽的一切。

谢无炽此时在干什么?

“他们不配知道我的条件。”

“我不为任何人改变自己,谁都不行。”

“当救世主不能带给我任何快意。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当狗。”

“我几乎只爱自己。”

“……”

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的锋利,此时此刻,谢无炽可以轻松地置自己于死地,可时书知道,他绝不会伤害他。

那谢无炽现在在干什么?

他开了这个系统,意识到世界会在三日后陷入冰封的永寂,他在想什么?他会怎么做。

时书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痛楚,眼眶湿润。他知道,谢无炽不会伤害时书,那他会伤害谁?

时书哽咽:“谢无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如果你敢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马蹄不知道疾驰了多久,时书心急如焚,时间的流逝正在扭曲,变得有些麻木,只知道赶路。时书脸色发白,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的暴风雨变得稀薄,树梢上头的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天快亮了?!……东都马上到了……”

时书意识一个激灵,马匹忽然长嘶叫一声停下,时书从马上滚落下来,马匹低头啃吃野草,再也不肯跑了。时书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用鞭子催马多次,马已极饿极其困乏。

时书拧眉:“对不起对不起!你在这里等驿站的人来牵你,我……我要先走了。”

“我要去找谢无炽。”

时书辨认熟悉的路,脚步崴了一下,转身朝东都跑去。呼吸在喉咙里蔓延,时书认得这些路,认得路边的每一朵花每一棵树,这都是他和谢无炽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时书踩着坚硬的泥土,捂着疼痛的腰腹,他知道谢无炽在系统中能够定位他的坐标,谢无炽此时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

想到谢无炽,精疲力竭也有了力量。时书往前跑。

奔跑,奔跑是人类的本能,只有不顾一切地奔跑,才能得到心中所爱。

眼前,出现了一列列兵马,为首的平逸春看见时书身影在丛林中出现,慌忙下马。

“殿下,末将来迟,请”

时书喉咙里涌出血腥味,汗水沿着下颌滴落,苍白的脸转向他:“什么?”

平逸春:“陛下昨晚忽然紧急召集群臣训政,处理政务,写诏书,知道殿下赶来,让末将前来迎接”

时书:“他在哪儿?”

平逸春:“请殿下随我来。”

时书辨认他的脸色,平逸春似乎知道什么,威严的脸沉默不语。时书看他一眼,往山上跑,一大片一大片的控鹤军竟都汇集在山脚下,时书走过时,千军万马,跪在地上发出臣服的声响:“参加殿下。”

时书目光转动,猛地质问平逸春:“到底怎么了?”

平逸春铠甲森严,道:“陛下昨夜颁布诏令,立殿下为皇储,皇太弟。”

说完,平逸春单膝跪地:“控鹤军,誓死效忠殿下。”

时书往后退了一步:“不,不对……他人呢?他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