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面颊潮红,眼下微微泛青。
可能是病中,二皇子从来没像今晚这样在她面前展露过脆弱的一面,她看着他这副模样,耳边突然想起他让自己留下的话。
又可怜又可恶。
孟今今甩甩头,站起身,脚步轻轻地离开了。
半夜,二皇子醒了过来。
雨已经停了,万籁俱寂,心中的空寂无限放大。
果然还是走了。
他嘲弄地低笑了下,眼神阴霾地摸向她躺过的地方。明知她不可能会留下,他还是问了她。
“来人。”
一道黑影投在窗扉,那人站在屋外没有进来,“殿下。”
“她什么时候走的?”
“约莫两个时辰前。”
也是,身边凉凉的,已经没有一点余温。
“退下吧。”
他渐渐有些失神,心中像空了一块,让人无法忍受。背脊弯曲,身体蜷起,他拥着锦被,闭上眼睛,嗅着她留下的体香,面容隐隐透着点疯狂,声调却是缱绻地呐呐:“该把你关在这里的。”
下午从外头回来,孟今今先去了宋云期那。
这些日子她来的挺勤奋,宋云期救了她是主要原因。
有回听若卿在旁边念叨才得知,原来宋云期并没她想得那么弱,人家会点武功,比她强多了,只不过身子骨弱,施展不了多少。
若卿几乎跟宋云期形影不离,偏偏那天不在,孟今今实在奇怪。
他前几天不知在哪里受了气,每天对着她都没好脸色,孟今今今日瞧他心情不错,碰运气似的去问了问。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语气不太好地告诉她郑将军原有的几位忠实的部下,在她死后消失了,且随之消失的还有一万私兵。太女一直在追查那几人的下落,近日得到消息他们出现在了天城,而他先前接触过这帮人,对他们较为熟悉,太女便带上他一同前去捉拿,不曾想,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宋云期屋里点着安神香,圆桌正中摆放着一碟白玉奶酥,若卿说是给她的,天天都有,每天不重样。
她清楚若没有宋云期点头,若卿断然不敢擅自主张安排这些,何况这几天他看自己哪哪不顺眼,更不会去安排这一些。
孟今今吃着点心,望着宋云期,暗自揣度,这算不算在示好来缓和他们的关系?那晚之前见着宋云期,她做不到给他好脸色,可以后,她或许该试着待他和善些?
不知不觉就吃了近半碟,她满足地叹了句出自御厨之手的还真是不一样。走到了榻上坐下,她拿出习武师傅给她的小木球抛起接住,练习手臂的灵活度。
从昨日开始,孟今今便跟着辛出找了师傅学些防身之术。先前不是没练过,只是那时孟今今私以为太平的日子来了,坚持了几日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不了了之。
本以为这回辛出会揪着这点说她,可意外的是,他什么也没说,仔细一想,他这几天似乎哪里怪怪的。
宋云期睡了一下午,悠悠醒来。
夕阳斜下,几声啾啾鸟叫,橙黄的日光透过窗扉,他侧头隔着纱帐看到孟今今披散着长发,懒懒地倚在美人榻上玩着小木球。
他静静地观望,枯燥沉闷的屋内多了个她,变得鲜活起来。
一时间他不由出神,回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
哪有人会一夜之间彻底改了性子。宋云期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当初的孟今。
倘若一开始娶了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在东侧巷的日子即便贫苦,她也会尽到一个妻主的责任好好照顾她,他们会像寻常夫妻一般过着日子,后来的很多事情便不会发生,她的身边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