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梧桐里那回,差点要见到她妈妈,他也问过什么时候能见,孟听枝当时说暂时不给。
程濯记得清楚。
此刻回身,他看着站在楼梯高处的孟听枝,故意调侃,还一本正经。
“就给我一个机会吧,孟小姐。”
孟小姐只是觉得好突然,就像所有好梦接连发生,叫人觉得不真实。
她想说一些真实的。
“可是……可是我妈妈很霸道的,你去见我妈妈,她会让你跟我结婚的!”
语速快,尾音扬高,似在宣布什么恐怖惩罚,故意讲出来吓他,连望向他的眼睛,微微瞪大,都像在问你怕不怕。
程濯笑了,“真有这么好的事吗?”
闻声,孟听枝也笑了。
75. 75桐花巷 你未来的丈夫很能打,各个……
手上这镯子, 红的艳,白的透,孟听枝越看越喜欢, 问程濯是什么时候买的。
她对玉石了解不多,听过黄金有价玉无价的说法,只晓得这种水皆好的翡翠可遇不可求,总不会是他们和好后程濯才买的。
可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时机,能叫程濯买下这只红翡镯子,放在那只手表的空缺位子上。
程濯回忆。
那真有段时间了, 要推到前年冬天。
他一提海城的玉石工坊, 孟听枝立马就想起来了,记忆瞬间涌起, 那个说一口她根本听不懂的缅甸话,说她像女菩萨的玉石工坊老板娘,还有那栋红色屋顶、植物疯长的绿野仙踪海边别墅。
可是那次他们没有买红翡镯子。
她只记得逛集市, 他不动声色砍了一笔猛价,淘了一块原石, 在工坊开了皮壳, 是南齐场口的黄翡, 料子也不足镯子那么大。
程濯解释, 因为先前送她红玉髓那次被乔落徐格那两个喇叭阴阳怪气他不够用心,那回在玉石工坊, 他开完料子, 就托老板替他寻一块好料子,价钱不是问题。
公盘上的白标石料,之前二十几个买主在竞,后面走价已经高得离谱。
即使程濯事先已经说了价格不是问题, 工坊的老板每报一口价都要跟程濯沟通确认。
他记忆清晰,料子拿下来的时候是正月刚结束,出图在苏城开春,那时他人不在国内,在私人庄园的马场见一个在投行任职的老同学,谈后续合作。
他从温迪手里接过平板,浏览工坊那边发来的图样。
金发碧眼的老外看到精美的图,很感兴趣,先感叹这是中国人的奢侈品,说完又好奇价格。
程濯靠在阳伞下的椅子上,鼻梁架着的茶色太阳镜没有摘,稍一抬头,看草场被训马师牵出来的马。
“你这匹新宠,四十来倍。”
的确到了可以传给儿媳的级别。
孟听枝大开眼界地望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上还捏着半块正在掉碎渣的白桃可颂。
半晌。
“所以――我现在手上拴了四十匹马?四十匹马是什么样子?”
孟听枝没见过那么多马,她见过八骏图,张狂浓墨勾勒出的疾驰感,平面上,已经叫人能感受到万马奔腾的磅礴气势。
四十匹?
“五张八骏图叠加在一起的效果吗?”
程濯看她小声嘀咕着、还忽然掰手指算起来的样子,不由失笑,好奇地盯着她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八骏图?”
“不告诉你!”
孟听枝回过神,嗔他一眼,抽出厚厚几张纸巾,把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放在上面,才将那口剩的可颂塞进嘴里。
鼓着圆腮,她一边嚼一边说:“等你以后做生意赔了钱,可以把这个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