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时辰,相乐生方才推门而入。
白凝已经换好洁净的中衣,外面另罩了一层薄纱,把姣好的身段包裹得严严实实,毫无失礼之处。
相乐生心中的失落又重一分。
他吹灭烛火,躺在外侧,和紧贴墙壁而睡的白凝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却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幽幽香气。
“姑娘,早些睡吧。”男人温和的嗓音,混着透过窗缝吹进来的夜风,轻易挑动睡意。
白凝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鸡鸣之时,二人同时醒转。
与睡前的泾渭分明不同,他们不知何时滚到了中间,手脚紧紧交缠在一起,连衣带也打了结。
白凝的脸蓦地涨红,忙不迭想从相乐生怀里脱离,刚往后撤了半步,又被衣带扯回去,丹唇印在他颈侧,温温热热。
相乐生轻抽一口气,单手箍住她的细腰,哑声道:“别动。”
另一只手挪到搅成一团的绳结处,耐心地一点一点找出症结,将衣带绕出。
这个过程中,两个人不免呼吸交错,身体相贴。
清晨正是男子血气奔涌之时,再加上相乐生又是个尚未开过荤的童男子,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不多时便起了反应。
又硬又热的物事隔着中衣抵上腰腹,白凝一开始还没明白那是什么,待回过味儿来时,又是尴尬又是窘迫,却挑不出相乐生的失礼之处,只好僵着一张粉白的脸儿,充做死人。
待束缚终于松解,白凝立时坐起身,故作从容地拿起整整齐齐叠放在脚边的外衣,徐徐穿上。
相乐生也觉脸热,拿起衣袍胡乱套在身上,端起桌上隔夜的冷茶,连灌了好几盏,那股子燥热难耐的冲动才渐渐消退。
又赶了两日路,二人终于到达太平府。
相乐生寻了处僻静的院落,安顿白凝住下,又从牙婆手里挑了两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并一名厨娘一名小厮,将院子里里外外打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自此,两个人便如小夫妻一般相处,除了夜间各宿一房,堪称形影不离。
白凝久居深闺,这还是头一次接触市井人情,对寻常人司空见惯的事物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像个贪玩的孩童。
相乐生也肯纵着她,暗暗遣人往镇抚司那边告了长假,每日里亲自带着白凝四处闲逛,又耐心教她些民俗俚语,生存常识,譬如按当今的市价,米几何柴几何,百姓以何种行当为生,每种行当里又有诸多猫腻,更有那坑蒙拐骗赌等见不得光的鬼蜮伎俩,一一数与白凝知道,好教她能长些心眼,免得日后再被别的什么人拐了去。
白凝天资聪颖,颇能举一反三,出口每有惊人之语,和相乐生相谈甚欢。
这晚,相乐生带着她去湖边游玩,远远看见一艘张灯结彩的画舫,以浮桥与岸上相连,来往客人衣着华贵,数名女子站在船上,披红着绿,笑语迎人。
白凝有些疑惑,指着画舫问道:“公子,那是何处?”
相乐生深深看她一眼,附耳过来低声解释几句,果见佳人红了脸庞。
青楼楚馆是什么所在,白凝自是懂得,但闻名不如见面,亲眼见得那些艳丽女子迎来送往,觉得分外新奇。
她看了又看,直到天上降下濛濛细雨,方才跟着相乐生离去。
两个人逛得有些远,待赶到马车旁,白凝身上已经半湿,好在天色昏暗,没有教不相干的人看去。
相乐生解下披风裹住她的玲珑娇躯,将她扶上马车,亲自驾马往家的方向而去。
路上,他不忘叮嘱白凝:“柜子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姜糖,你含上一颗,可以驱寒。”
少女不满地咕哝了一句,似乎是在抱怨姜糖难吃,却还是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