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分钟不到,上面便显示出清晰的两道杠。
那一瞬,苏妙说不上心头涌现的是什么情绪,但眼泪已经先于思考,从眼角落珠似的淌下来,流了一脸。
完了,她彻底完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真正插入阴道的男人有几个,她都记不清。
他们有的戴了套,有的没有,当时的情况太混乱,她被玩得又是哭叫又是喷水,最后又被他们蒙着眼睛抬到房间里,一个挨一个地轮了一遍,现在想要找人负责,根本是无稽之谈。
缩在房间里哭了半天,苏妙擦干净红肿的双眼,做了个决定。
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她坐上去往S市妇幼保健院的公交车,走了一半的路程,忽然想起自己捉襟见肘的困境,翻出通讯录看了一遍,最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许绍。
她知道,他一直喜欢自己,她失联了这么久,他还会三不五时地拨电话过来,各种问候短信,更是一直没断过。
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
“苏妙?!”男孩子的声音又惊又喜,“这段时间你跑哪儿去了?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
苏妙语调怯怯地回了两句话,央他来一趟医院。
她在医院的休息椅上等了没多久,男孩子便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关心和担忧,问:“苏妙,你怎么瘦成这样?你……”
苏妙红了眼眶:“求你,别问……我不想说……”
许绍知趣地咽下无数问题,帮她挂号充值,然后陪她去见医生。
听完苏妙的描述,医生有些责怪:“你这都怀孕几个月了?怎么才来医院?先去做个B超。”
躺在冰冷的检查台上,感受着更加冰冷的探头在小腹周围移动,苏妙冷得打了个哆嗦。
在旁边陪着的许绍见状,立刻脱掉羽绒服,将还带着体温的衣服盖在她腿上。
女医生见多了未婚先孕的女孩子,态度便带出点儿不耐烦:“按你的说法,这孩子怎么也得有四个多月了吧,个头偏小,还没人家三个月的孩子大呢,不过胎心什么的都正常。”
她顿了顿,问:“看你年龄不大,这孩子打算要吗?”
苏妙立刻摇头:“我不要!”声音带了点儿尖利。
女医生立刻十分鄙夷地看向许绍:“学校里老师没教基本的生理常识吗?不知道做措施吗?知不知道流产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许绍将黑锅背下,扶着苏妙坐起,将羽绒服披在她肩上,态度十分礼貌:“谢谢医生,我知道了,请问一下想要做流产手术的话,去哪里办手续?”
他不知道苏妙经历了什么,但她还太小,根本没有能力对一个小生命负责,堕胎是唯一的出路。
男孩子跑前跑后办手续的时候,苏妙捏着检查单发呆。
手机收到房东发来的短信,之前相乐生代缴的半年期的房租已经到期,房东语气客气却不容拒绝地请她要么续约,要么搬家。
她当然续不起房租,可她流产之后的小月子,难道要在街头养吗?
凭什么?她明明只是想活得轻松一些,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害过什么人,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那些没有人性的花花公子,还有、还有永远高高在上的相乐生,他们为什么可以继续逍遥自在,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她又鬼使神差地想起,在遭遇不幸之前没多久,相乐生也是内射过她的。
他是有口头交待过她吃避孕药,但他并没有认真监督过她。
她开始是有乖乖吃的,后来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