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男孩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拒绝和她在一个房间睡觉,是不是她就不会死?如果我不要那些衣服和玩具了,冲锋枪我也不要,能不能把她的命换回来?哪怕她和我爸离婚也好,哪怕我们家穷得叮当响也好,还有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呢?”他揉了揉脸,抹掉眼角渗出的湿意。

白凝递给他一包纸巾,柔声安慰:“别难过了,那不是你的错,你妈妈在天有灵的话,一定希望你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等他情绪稳定下来,白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给你找家宾馆先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

哭过一场,梁佐浑身的刺暂时收了回去,神情有些蔫蔫的,无精打采地靠着副驾驶的车窗发呆。

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声音很轻很轻,把他藏起来的另一个秘密剖开给她看:“白老师,我其实是有意接近你的,也是故意挂的科,我……”

他似是羞于启齿,顿了顿才把剩下的话说完:“我跟几个朋友打了个赌。”

赌约是什么,不言而喻。

白凝了然,也不生气,淡淡地笑了笑:“胡闹。”

她始终拿他当小孩子看待。

梁佐心里一阵气闷,别扭地将头又转回去:“反正我已经输了,白老师以后不用再提防我。”

终于知晓了他的用心,白凝着实松了一口气。

将梁佐安排在学校门口的宾馆里,她在前台和他道别:“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白老师!”梁佐叫住她,认认真真对她鞠了一个躬,“我的卡丢在酒吧了,等明天找我爸要了钱,马上把你垫的那些还给你!还有,谢谢你这么晚过来接我!”

白凝不以为意,态度也比以前软和许多:“没关系。”

或许女人都是感性动物,面对别人的示弱,总是会不自觉地降低戒心。

然而白凝忘了,不管狼崽子看起来多么的颓丧单纯,它的本性,依然是野兽。

第六十九章 东邪西毒

有相乐生支持,科研基金早就到位,第二天的全院大会上,德高望重的张老发表讲话,宣布科研小组正式成立。

有太多前期工作要筹备,白凝马不停蹄忙了一天,直到晚上八点多方才告一段落。

她一边下楼,一边给相乐生打电话。

“下班了吗?”相乐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累不累?”

“嗯,准备回去。”白凝笑着和他聊天,“你呢?”

“几个材料供应商非要拉着一起吃饭,实在推不过去。”相乐生语气有些无奈,“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别让我担心。”

他在这些日常琐事上,一向是十分妥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