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用,我拿去送别人。”
离别在即,某男朋友的耳朵可敏感了,完全听不得这种话,不禁染着醋味发问:“不送我你打算送谁?”
“随便谁啊,老师也行,同学也成,哦,对了,奶奶不是叫我们回去吗?我给她老人家也勾两个。”
纪修轻哼一声,垂着眼皮默默看她的针法花样。
看久了,渐渐也觉得有几分新奇。
“谁教你的?”她妈妈吗?
顾奈小指一勾,绕了一截线,平静地回答他:“一位老人家。姓‘过’,过程的‘过’。我和姐姐都叫她嬷嬷,她老人家什么都会,还会盘旗头呢。我小时候和姐姐一块在她家里学规矩,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吃饭,甚至怎么睡觉。”
忆起故人,她的面容异常静美恬淡,仿佛温室里的花朵,不受世事侵扰。
“后来姐姐和嬷嬷的外孙订了婚,突然就迷上了针线活,今天给未婚夫画个小兔子,明天给他做个猫头鹰,还拉着我一块学。其实,姐姐手艺比我好,但她才华轻易不外露,生怕大家巴巴地求她做这做那。嘻,她可懒了,只肯给阿越哥哥一个人花时间。”
说到这里,线又短了一截,纪修赶在她的小指有动作前,替她拽了一截,小心替她缠上。
顾奈抿笑,继续说她姐姐:“后来阿越哥哥车祸走了,姐姐很久也没走出来。心理医生让她找点事儿打发时间,结果姐姐拆了我们小时候的旧毛衣,给爷爷织了一条毯子。那毯子大概有,这么大呢~”
她停下手上的活儿,在半空中跟他比划。
“爷爷说,世上也就只有我姐姐那样的大小姐,才有大把辰光做这些琐事,而我是被姐姐带坏的。姐姐织毛毯,我爱种菜,在爷爷看来,他顾家的女孩一个比一个不务正业,又懒又不争气。倒是乔月很会念书,有望成为我们家第一个女建筑师。可惜,乔月姓‘贺兰’。”
她唉声叹气的,似乎也在替爷爷感到惋惜。
纪修起来,从两只猫脚下抢回越滚越远的线团,又重新挨着她坐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