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桌上摆放的餐具只有三副,而她面前空空如也。

贺母轻描淡写道:“原本是想一家人聚聚,就没给多余的人准备。”

升腾的热蒸汽氤氲了池含夏的眼眶。

结婚后,她费尽心思讨好贺母。

逢年过节礼品不重样,贺母动手术住院,是她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一周。

可到头来,却成了“多余的人”。

贺屿忱蹙眉:“妈,别这么说,含夏是我的家人,不是多余的人。”

贺母这才收声,转移话题:“怎么选了这个地方?以前你和亦舒,不是最喜欢去秋水湾吃饭吗?”

池含夏心头狠狠一震。

什么情人节因为是奶奶的祭日而伤情,全都是骗她的!

不过是要腾出那一整天,去见蒋亦舒!

贺屿忱神色有些不自然:“喜好都是会变的。”

闻言,贺母把注意力转向蒋亦舒,殷勤地给她夹菜。

“亦舒啊,多吃点,补补身体,别瘦得跟含夏似的。”

“结婚四年了,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说罢,还狠狠地剜了池含夏一眼。

池含夏心如刀绞,干涩道:“妈,其实我……”

“呕”

蒋亦舒突如其来的干呕声打断了她。

贺母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看向贺屿忱。

“亦舒是不是有了你的孩子?”

空气凝固了一瞬。

接着,贺屿忱的声音传来,低沉而清晰:“是。”

第6章

池含夏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这锥心刺骨的痛楚,远比她心瓣膜病发作时更加难以忍受。

贺母满脸堆笑地扶住蒋亦舒,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

“亦舒,你和屿忱一起回家吧,也好让他照顾你。”

贺屿忱看向池含夏,有些迟疑。

蒋亦舒见状,柔柔开口:“含夏肯定不待见我,屿忱,你去陪她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嘴上说着体谅的话,手却拉上了贺屿忱的衣角。

贺屿忱眉头紧锁:“就听妈的话,一起回去。”

没有人问池含夏的意见。

或者说,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池含夏感觉自己像一团空气,被挤压得快要窒息。

想到肚子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孩子,池含夏终是鼓足勇气开口:

“屿忱,她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屿忱冷声打断:“是。”

空调的暖风拂过面庞,池含夏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结婚四年,她从未见过他这么冷的神色。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桌,池含夏却只觉味同嚼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饭,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进门,贺母便把蒋亦舒扶到主卧:“以后池含夏就睡客卧,亦舒孕反这么严重,屿忱要多多照顾。”

池含夏不敢置信地看着贺母,又看向贺屿忱。

贺屿忱一顿,视线落在池含夏的小腹上。

见此,蒋亦舒缠着贺屿忱的胳膊撒娇:“屿忱,我头好晕,你送我去主卧休息好不好?”

贺屿忱再没犹豫,扶着她回主卧休息。

池含夏望着两人的背影,阵阵凄楚涌上心头。

和贺屿忱结婚留在国内,真的是对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