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池含夏的那一瞬间,他并不吃惊,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因为就是他费尽周折找人请来的池含夏。

他想,就算是生命所剩不多,他也至少也要再见她一面。

从格林维尔分别的这一年,他时常梦到她,日日活在永失所爱的苦痛中。

梦里,她还是当初那个明媚的模样,笑着叫他“屿忱”。

有时,她会像从前那样,眉眼弯弯挽着他的臂弯。

有时,她却目眦欲裂地质问他,为什么抛弃她和他们的孩子。

他哑口无言,因为,什么解释都已经无比苍白。

可当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时,她却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他一次次从梦中惊醒,在无数个薄凉的夜。

枕边再没有了那个相约共度余生的人。

只剩下一室的空虚和无尽的悔恨。

期间,他经历了很多,看明白了很多。

蒋亦舒后来找过他,说她结婚了,对方是个富商。

言语间,带着炫耀和得意。

贺屿忱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不自觉地更加懊悔。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弄丢了自己最爱的人。

现在再次看到池含夏,他只是浅浅一笑。

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苦涩。

尽管还是想不舍她,但他却不会再打扰她了。

第25章

他只想静静地看着她,把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里。

池含夏敛下心底的唏嘘,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到骨子里,又让她痛彻心扉的男人。

心里不禁为他感到唏嘘难过。

她走到病床前,轻声安慰:“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你。”

贺屿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笑着点了点头。

紧接着,陆怀川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看到贺屿忱,他温和地笑了笑。

格林维尔的那晚,两人剑拔弩张的敌意早已消散在了岁月中。

“是啊,别害怕,我会和含夏一起帮助你。”

说罢,他拍了拍池含夏的肩膀,两人离开病房,去为贺屿忱的治疗做医疗讨论。

贺屿忱目光一直追随着池含夏的身影。

“含夏,这个手术的难度很大,你有把握吗?”陆怀川的声音担忧。

“我会尽力。”池含夏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有你在,我想我的把握会更多。”

陆怀川深深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画面刺进贺屿忱的瞳孔。

贺屿忱的视线缓缓移向窗外,那里有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孩子。

尽管每个孩子的脸色都带着苍白,但仍旧没有被病魔压垮。

他们保持着童稚,就像还是在正常校园里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孩子。

他们嬉戏玩耍,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像银铃般洒落在阳光下。

鲜活的生命力吸引着贺屿忱的目光。

旁边的护工注意到,轻声问道:“贺先生,要不要我推您出去走走?”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护工便上前,熟练地将他扶上轮椅,缓缓地推了出去。

室外的阳光明媚,带着似乎可以瞬间将阴暗驱散的暖意。

池含夏正站在那群孩子中间,一身白大褂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

她正弯下腰,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耐心地和孩子们说着什么。

说话间,她时不时伸出手,轻轻地摸摸他们的头,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有几缕碎发调皮地垂落在她的额角,随着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