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魔便没有再摸,他仅是觉得这小狐狸蠢得有趣了,竟会纯粹地认为事不关己,反而能在听了这消息后放心闲卧。辰女为何会选它来养呢?
青玉瓶遗留下的气息微弱,尽管在困阵中隐隐能与灵力相呼应,但仅仅指出了大概的方位。事实上他们走着走着,就会察觉到再次绕回原点。
叶澜山捏了捏向明月的手指,轻声道,“阿月,慢一些吧。”
“师尊,怎么了吗?”
向明月觉着时间紧迫得很,马上就要入秋,他们只剩下一季的光阴来逃脱死局,总得尽快找到韩阑和葵。但叶澜山其实对此并不抱太大指望,他笑着抚过弟子面颊,擦拭去额发间的汗珠:
“你不觉得这些花很美吗?停下来欣赏一下也好。”
“可是……”
“就算找到人,你想怎么做呢?告诉他们辰女所说的来龙去脉?不谈如何让他们相信那是否真实可靠,又要他们对此作何想法?”
无论对谁而言,若知晓自己从出生到现今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人的布局之下,甚至此方世界不过是外部投影所成的虚影,心情都难以平静。向明月其实想到汐霜剑,但他看看叶澜山腰上的珠雪软剑北辰麒留下的信物,便清楚这三个字决计不能出口。他默然叹息,却不料叶澜山在他唇边吻了吻,面上不禁火烧般发红。
他们在这向日葵花海里肩并肩地躺下,仰头是湛蓝美好的天空,叶澜山柔声道,“阿月,师尊还想听听你这些年遇到的事,就像在霜屏城时你跟我说的,再说说罢。”
第57章 57 入阵
“浩清与我说,那时不是他主张让你学剑,是你自己铁了心要练剑法。为什么?”
向明月回忆了一下,笑道,“因为师尊用的兵刃是剑啊。我那时觉得,师尊所用的才是世间第一流的兵器。”
初入天璇的小阿月并不知道叶澜山的长剑主要是装点门面,遇着演练拆招时才偶尔使用。他的师尊真正要下杀手时,一击致命的是腰带上不显眼的软剑。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挂在腰际的数枚短镖上掠过,年轻人慢慢抚摸着怀中人腰上玉石质地的珠雪剑。那代表着仙盟幕后主宰的意志,与他缘悭一面的北辰麒赐下这白玉腰带,触着坚硬又冰冷。他指尖向内弯进去,戳了戳叶澜山窄细的腰。夏日未尽,衣袍透过来阵阵温热。
天蓝得如一汪明澈的湖泊,云卷云舒的速度都是慢慢的。向日葵的茎叶在风中微微摇晃,时而传来一阵花草的芬芳。他们依偎着躺在这片花海里,没有进一步的肢体缠绵,仅仅是杂七杂八地闲聊着,聊陈年往事,聊近日种种,聊将来畅想。
除了担心遭到窥探,默契地绕开了高位神仙的隐秘,他们近乎无话不谈。哪怕未来渺茫,畅想的也都是美好如梦幻的生活。
叶澜山都禁不住有些晃神,从霜屏重逢至今,或者从更早以前开始,他们好像始终就没有这般坦诚地对待彼此过。他也太久没有彻底地卸下防备,将层层假面包裹下的真心展露出来。假若在北歌江青冥河交汇处的纵情是一晌贪欢,那现在算是什么?欢愉后沉静下来,心里依然是暖洋洋的。无需矫饰瞒骗的闲谈,竟是这般令人舒适之事。
不经意间天边暮色,兔起乌沉的交替瞬间,两人几乎同时察觉到一丝动静困阵中的灵气产生了些微滞涩,因此暴露出了破绽。虽然借此机会破阵仍非常困难,但要冲破迷障前往韩阑与葵的所在处则恰逢其会。
他们入阵多时,向明月相信以韩阑的修为,即便困阵规模庞大,其对此阵的控制程度也不会弱,那么自己二人的到来自然不会逃过他的注视。主家既没有进一步的阻拦,做客人的就算贸然登门,终归是得了默许。
“你如何能从祂手下走脱?”
齐浩清摩挲着龙鳞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