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垂捏着鼻子,唇角扬起恶劣的笑:“之前这里住了个鳏夫,前几天喝毒药死了,腾出个地儿,暂时让你住。”

孟欢闭了闭眼。

他忍住了一拳打死他的冲动。

孟欢的长相属于俊美清新的少年脸,当他安静不说话时,看起来倒是很温和配合,不会激起他们内心的暴怒。

安垂对他打量再三,突然拽过他的手腕,放到桌案上,“你会画画?”

孟欢小声说:“会。”

遇到穷凶极恶的盗匪暴力打不过,那一般先选择配合对方,保住性命最好。孟欢心里虽然害怕,但猜到他应该要利用自己,尽量配合着。

安垂拍了拍手,一个族人立刻奉上了纸笔,他坐在桌子旁,手里把玩着一把刀,抛来抛去,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把手削掉一块肉:“好,你现在,画一张我的肖像。”

“……”

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孟欢配合地接过了纸和笔,剪掉一部分毫毛,用细腻的笔触对着安垂勾画起来。他低头安安静静地画画,耳畔蒙上了一层白皙的细绒,瞧着精致又脆弱,像一只精美又易碎的瓷器。

安垂看他的笔法,而他的背后,有人注目着孟欢这张脸,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奇怪的是,这群穷凶极恶的暴徒十分耐性,并没有催促孟欢,只是静静地等候他作画。

等候了也许快一个时辰。

孟欢递过纸张:“画好了。”

页面上是逼真的工笔画,线条把控非常漂亮,画的和真人相似度极高,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安垂满意地鼓了鼓掌:“不错。”

不解,但孟欢还是规规矩矩坐着,没有说话。

心里也在打着算盘,安垂不可能就是让他来画画的吧?

安垂捏着画,笑着往外走,“很好,恭喜,你的晚饭有着落了。”

孟欢不解:“?”

安垂已经走了出去。

一个魁梧的男子从背后掏出几个馒头和一壶水,丢到孟欢面前,“噶――”,门猛地关上,柴房内的光影变得黑暗。

脚步声越走越远。

晚饭原来就是这几个馒头。

“呼……”但是,孟欢听到自己松了口气的声音。

这群人总算走了。

他后背发麻,一直情绪紧绷,此时肩膀泛起微微的酸涩感。孟欢深呼吸了一下,肚子里早已咕咕乱叫,泛起饿感。

回想从被药晕到现在的经历,感觉像幻觉一样不可思议,孟欢拿起硬邦邦的馒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梆硬。

咬都咬不动QAQ。

还掺着碎石头,吃一嘴沙,硌嘴巴。

孟欢唇瓣忍不住往下一撇,在黑暗里,眼眶泛出了一圈红。

要是蔺泊舟在的话,绝对不会让他被绑了,还跟讨饭一样吃东西。

孟欢尝试着再咬了一口馒头,粗糙的质感,也不是不能吃,就着壶里的水泡软了能咽下去,勉强果腹。

其实以前孟欢在福利院寄人篱下,吃的也不好,因此没有那么在意吃喝的精细,能饱就行。

可现在,咬着馒头,再想到蔺泊舟,心口忍不住泛起了一点儿酸楚。

可能就是有人对他好了以后,就再也受不得委屈了。

……要是蔺泊舟找到他,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卖惨,让他心疼心疼自己。

到时候蔺泊舟肯定抱着他叫半天小宝贝。

想到这里,孟欢的心口好像柔软了许多,同时,一股力量也变得越来越坚定。

孟欢再咬了口掺着沙石的馒头。

他别的不行,求生欲一向很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