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们楚相稍微用一下。”

梁客春惊恐地看了方先生一眼。虽然他们这群确定和相府一条船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但他之前一直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亲眼看到。季瑛长久以来奠定的黑心黑肺的形象根深蒂固,所以他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一点冲击。

方先生眼观鼻鼻观心,不仅不动声色,甚至看起来有几分欣慰。

而楚怀存则是非常顺利地被“借”走了。楚怀存走到没有人看得到的墙角,季瑛方才就独自一人安静地浸在这片阴影里,无声地等待相府的车轿经过。他们的手牵在一起,这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不过季瑛的手心有些过于冰凉了,冰凉且干燥。

楚怀存冰雪般的瞳孔微微一动。

而且有些凹凸不平,显然被它的主人用力倚靠在背后这截坑坑洼洼的宫墙上,和石头分享了自己的温度。楚怀存看向季瑛的眼睛,发现他漆黑的眼眸默不作声地凝固着,和他本人一样沉默下来。

他像是个拙劣的骗子,已经把人骗到手了,却似乎没有想好该和楚怀存说点什么。

“我有点紧张,”季瑛承认道,随后发现楚怀存的指节在他的发丝间穿过,随后轻轻按在他的后颈。方先生扎针时基本都在那个位置,不知为何,楚怀存也喜欢带着一点暧昧和温存地碾磨那一小块皮肤。

“嗯,”楚怀存的声音表明他很认真在听,与此同时他轻柔地将季瑛抵在墙上,一点温和的冷意隔着衣袍渗进来,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出现了一点重叠。

季瑛眨了眨眼睛,那点若有若无的焦躁在看到对方的雪白衣襟时,其实已经消散了很多:“我还没有说我在这里等是因为想你。”

“那就是因为我确实很想要这么做。”

楚怀存的身上带着浅淡的熏香,和他的吻一样落在季瑛的唇上。他主动吻了季瑛,这个吻显得很克制,只是干燥冰冷的嘴唇夹杂着各自的吐息轻轻地相触。毕竟他们都不能待太久,这只是一个短暂的会面。

但也显得很令人安心,在这种场合这么吻另一个人,面部细微的弧度和呼吸的频率仿佛只是在说明一件事。

不用担心,我一直会站在你的身后。

“别给自己太大的负担,”

在短暂的温存后,季瑛想要再次扯一扯唇角,但瞳孔深处的一点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那不是我的错,因此也不可能加诸在你身上。我做了这么多事情,糟糕的事情,假如我的家人认为这是为了他们,只会选择立刻自尽。”

楚怀存安抚般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要做的不止于此。”

奇怪的是,直到现在,楚怀存都不知道季瑛究竟留下了一个怎样的秘密,一个如何能够被用来扭转眼前一切的武器。但是他显得不是很在乎。无论季瑛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反正自己无论如何能保得住他。

“陛下不会让你把剑带进宫廷。”季瑛的一点眸光几乎是幽深的,“楚相有什么想法吗?”

这倒确实有想过。

强硬一点的说法是,楚怀存若是不从君命,就连陛下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既然现在季瑛有话要说,事情无疑会简单很多。

梁客春和方先生待在相府的马车上等待,不过,楚相一直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他只花费了堪称非常恰当的一小段时间,便重新出现在了车上。那片窄窄的阴影明明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但还是给人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被注视感。

驾车的马轻盈地跑动起来,梁客春刚刚松了一口气,视线就无意间看见了出乎意料的地方。

“楚相,”他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只觉得有点茫然,“你的剑……”

很显然,季瑛不仅把他们的楚相借过去不知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