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失败的研究品, 但我们不得不隐瞒这一点。总要有人承担事故的责任,否则接下来的实验就会缺少最关键的支持,这是为了全人类的安危。

七年前的高层会议, 对研究所第一批特殊武装的重大事故做出了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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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意识到他在项目α那扇钛白色的大门前停留太多时间了。

倒下的人和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但他看向光洁的地面时, 恍惚间还能看见那双沾着鲜血的眼睛。

事已至此,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高层大发雷霆, 伊西多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重新被提上风口浪尖,而他绝不能免责。

约翰的脚尖微微转动,他在想当时老师手中持西洋剑,向他的胸口刺去时, 有没有更好的闪避方式, 这场战斗的每一帧都在他的眼前闪现。

到了最后,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渐渐发冷。

如果不是敌寡我众的悬殊,翠鸟绝不至于折断羽翼倒在血泊之中。

计划的挫败感一时间冲昏了他的头脑。在高层派人来宣布结论时,他才开始思考该怎么说才能保住老师的性命。

然后就是猝不及防硬生生撬开大门的触手, 只留下原地的血迹。

连使者也愣了好一会, 约翰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却只能面色阴沉地重重捶打了两下大门, 随后才走到他面前。

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 又是铁一样沉着的颜色,透露出和那些办公室成员不同的, 久经杀戮的气质, 不容犹豫地问:

“高层的意见是什么?”

“呃……约翰先生, ”

男人下意识转了转手中的雨伞, 黑伞在光滑的地面上扭动出吱呀的响声,

“我们认为,在‘翠鸟’伤势仍旧有回旋余地的情况下,保留他的性命更有价值。”

那就是要拷问了,约翰想。

七年时间足够研究所开发出远超翠鸟那个时代的刑罚。

但是,哪一种更好,他一时说不上来。在攻击α时,他终于亲眼见证了这个研究所藏匿着的最危险的怪物,就算是经受过训练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也不由得在怪物涌动的腕足和闪亮如长矛的淬毒触手面前感到脊背发凉。

那是扭曲的、丝毫没有道理可言、也绝对不会令人想到温情的恐怖。

就连希尔也约翰想到因为被触手击中而持续昏迷着的少年,忍不住感到心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焦心于对方的安危。

但同时,他也忍不住想,如果混乱状态下的怪物对有着认知干扰力量的“神之子”手段都如此冷酷,那么已经被取代的老师呢?

缠住他的触手毫不留情地硬生生把他拖了进去。

原地留下的血迹鲜明而刺眼,他失血过多,没能接受治疗。

站在已经被清理过后的走廊里,黑鹰在旁人眼里只不过对着空无一物的大门沉默着。

他觉得难以言喻的挫败感一点点缠绕在他的心头,就像是七年前的他在审判翠鸟的法庭上不能证明任何事情那样,现在的他依旧无法赎清他的罪过。

他的血管中也流着属于实验品的血,第一批特殊武装正是死在自己的力量之下,他们是研究所避而不谈的失败品,注定要走向失去平衡的境地。

当然,伊西多作为他们中最杰出的那个,坚持了最久的时间,甚至奇迹般地将损失缩减到了最小的范围内。

他亲手杀死了朝夕相处的队友,他们完全失控了,比怪物还要可怕,手中有属于人类的武器。

那本来只是一个稍微有点难度的清理任务,有些特殊武装成员选择带上他们的弟子,当时才十四岁的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大部分年幼的孩子最终都被自己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