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门打开,就像是扑进一阵风一样,那个方才还因为兄长的推搡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冲进了房间。孩子稚嫩的瞳孔愤怒地瞪着埃德温,他挡在他的父亲前面,结结巴巴地说:
“坏、坏人,不许你伤害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好人!”
男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伸出手的速度快的惊人,一下子就将他的孩子拽到了身后。他就像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能有什么遮挡作用那样,以为只凭□□就能挡住埃德温驱使的圣光,不知圣光无孔不入。
埃德温闭了一下眼睛。
那人说:“主教大人,我没有说出去过任何东西,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他甚至连想到那个念头都觉得疲惫。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塔尔知道他的精神已经脆弱到快要崩溃,其他人大概觉得埃德温无所不能,不择手段。父亲和孩子拥抱在一起,像是世界就要毁灭那样紧紧相依,伟大的父爱。
有一个孩子从来就没有父亲,他睁着灰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法理解。
二十年凌迟般的钝痛终于如期而至,再次落在埃德温身上。
那些孩子,主教控制不住思绪,充满恶意地想,他们出生以后什么也不用做,手中就能握着一份确凿的、毫无疑问的爱。
可是他奔跑了二十年,手中的东西仍旧无法牢牢握住。
“埃德温,”
塔尔的声音很柔和,就像是担心惊扰到他的梦境,“轻一点。”
恶魔只是坐在背后,注视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