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摆手。
加图感激地点头,挥手让游行的队伍通过街头,骑士们站在黑暗里审视着经过的每一个人,没有说话。加图再次挥手,催促那些人加紧通过。他心里微微透出一股寒气来,挥手的时候,他再次感觉到自己像是在指挥一支军队,而不是一支请愿的队伍。从灯塔上看下去,看着黑夜里沉默的队伍前行时,他就有这种不好的感觉,说不上为什么。他有一次觉得自己劝说克劳狄议长不要亲临现场是对的,五千人的游行队伍,在教王眼里可能是一种示威。
“别惹麻烦,没人能在这个区惹麻烦。”队长慢悠悠地说,“今天是圣临节,惹麻烦的人死定了。”
“我明白,以我的生命保证。”加图谦恭地行礼。
队伍从他身边络绎不绝地经过,吹拉弹唱,载歌载舞。
音乐再次改变,舞池里的宾客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好几对跳得好好的舞伴不得不暂时停步分开。这是乐队第二次改变曲谱了,在一支舞曲之中连续改变两次旋律,这是很罕见的。先前平缓雍容的社交舞节奏中,火辣热烈的节奏浮现,热情的旋律笼罩了整个舞池,让人想起头插大红鲜花的舞女尽情摇摆长发,高跟鞋踩出激昂的进行曲,百褶的长裙孔雀开屏般抖动。
又回到了弗拉明戈的音乐,在贵族中只有少数勇敢者才会尝试的舞曲。
西泽尔犹豫了一下,放开了原纯的手,想要退向舞池的边缘。原纯看见他所去的方向,那里红裙的塞尔维莉娅咬着自己手腕上的丝绸带子,低着头,明媚的黑眼睛死死盯着西泽尔,透出深深的怨恨和更深的热情。原纯本来也准备退却,她从不希望勉强和挽留谁,不过看见塞尔维莉娅目光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搭在西泽尔的肩膀上,用力推他转了半圈。
西泽尔讨厌这种推搡,猛地挥动胳膊要拒绝的时候,原纯已经贴上一步,胸口紧紧贴住他的胸口。两个人的眼睛之间不到半尺的距离,两个人都在低低地喘息,也不知是因为敌意还是刚才的社交舞太累人了。每个人都感觉到对面的目光何等刺眼,不过心底那股倔犟让他们都咬着牙不闪避。
“不想跳舞么?我亲爱的丈夫?”原纯挑衅般地笑着。
“我有固定的舞伴!”西泽尔冷冷地说。
“你也有固定的妻子!”原纯紧紧抓住他的手掌,紧贴他,像是要融化在他身上。
她把西泽尔逼到了绝路,她很得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我么?我亲爱的丈夫?”
西泽尔沉默了一瞬,脸上那股愤怒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讥诮:“需要舞蹈老师么?我亲爱的夫人。”
提琴压过一切其他声音,原纯击掌,乐队指挥把一付响板抛给了她。响板在原纯手里奏响的瞬间,西泽尔揽住了她的腰。
舞蹈中的人全然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的人群里,在无数骑士包围中,一双眼睛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切。
音乐落幕,掌声如雷。
“一个东方女人的弗拉明戈跳得那么好,真出乎人的意料。”西泽尔也感觉到有些累。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学习,”原纯把手板扔给乐队指挥,从侍者手里接过东方风格的丝绢扇子,优雅的扇风降温,“一个教士的舞步那么流畅,也很出乎人的意料。你们不是应该把自己禁闭在深山里的修道院中持戒苦修么?”
“高跟鞋子没有硌着你的脚么?”西泽尔冷冷地反击。
“我习惯了,这也是我学习的事情之一,我曾穿着鞋跟比这更高的鞋子,整夜地环绕宫殿里的池塘行走。我的父亲称赞说在夜里远远看着,我的步伐袅娜,像是水面上飘浮的莲花花瓣。”原纯轻摇双肩,妩媚万端。
“装模作样的女人。”西泽尔从鼻子里低低地哼了一声。
原纯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