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 肩膀有些疼,嗓子有些哑,但精神却格外的好。

唱着唱着, 跟那些工友们之间的关系也亲近起来, 虽然知道她的名字, 但还是愿意管她叫“小铁梅”。

“小铁梅,你歇着去,我们来帮你扛,就是快走两步的事儿。”

“小铁梅, 再给我们唱一遍歌唱祖国,听着带劲!”

……

对于工友们点歌的要求曲灵一一满足, 虽然有工友们他们帮忙扛木头, 她自己也没闲着。

这为期一年的“青工营”才刚开始, 如果就开始依赖别人,她怕自己习惯投机取巧, 想方设法引人同情,从而逃避劳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想顺利拿到推荐名额, 就得实打实地融入到工友们之中,用汗水证明自己。

坑木堆了高高一垛。

下工之前,曲灵回头看一眼,竟还有些成就感。

范师傅:“回家之后, 找人给你捏捏, 多活动活动,要不明天睡一觉起来, 胳膊就抬不起来了。对了,晚上到我家去一趟, 我家里有药油,能舒筋活血。”

范师傅表情缓和,比早上见着曲灵时,多了亲切、友好之意。曲灵心中的成就感更甚,这说明自己今天的表现被范师傅认可了!

曲灵痛快地答应着,说:“那我晚点去,我们一会儿晚上还得去开大会,谢谢范师傅了。”

“青工营”这一年,白天干活,晚上大家集合在一起,读报,交流思想,学□□著作,批判别人和自我批判,务必身心都能得到充分的“改造”。

跟范师傅还有各位工友挥手告别,曲灵骑上自行车回了家。

曲奶奶,曲树强还有梁爱勤齐刷刷站在院子中,见她进来,立刻拥过来,帮她扶自行车、摘下挎包和水壶。

曲奶奶忙问:“灵儿,干的咋样?累坏了吧。”瞧这一身一头的尘土,落在缝了几块补丁的旧衣服上,小脸上混混画画的泛着黑,愈加显得小孙女憔悴、狼狈,这是受了大累啊!

“奶我没事儿,是有点累,不过还行,能坚持住。奶我饿了,做好饭了没?”又站头去看挨在一块站着的堂哥和好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闪而过,没放在心上,问:“你们下班就赶过来了?”

梁爱勤:“是啊,你第一天上班,肯定要来看看你,你被分配干什么了?”

曲灵见奶奶去了灶台边准备盛饭,便小声地说,“去扛木头了。”

梁爱勤惊讶,“你这是被穿小鞋了吧?我们那一届,都是男的被分配去扛木头,对吧?”

被点到的曲树强点头,“对,杠木头是最苦最累的活儿,我们那届男女比例大概是七比三,总共就那么几个女的,对女同志还是挺照顾的。”

梁爱勤:“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得罪谁了?这两年她一直老老实实的上学、演出、学工学农,友爱同学、乐于助人,偶尔和同学因利益产生一些摩擦,那也绝对到不了背后下绊子的程度,因为这种绊子,牵涉的人少数得有两三个,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要说跟谁能算得上是结了怨,那就是李小志父子了。

可这都过去两年了,李小志也调去了后勤,以工人身份坐了办公室,曲灵以为这段恩怨就算是了了,难道真是他们?

曲灵摇摇头,说:“唯一犯得上报复我的,也就李小志爷俩。”

梁爱勤一拍脑袋,“把他们给忘了,这个小人,不能让他们继续这么欺负你吧,要不我陪你找厂领导去?”

曲灵:“就是个猜测而已,是不是针对我的报复,是不是李小志父子干的,咱都不知道,也没有证据,人家也不可能承认。再说了,不让女同志去扛木头只是约定俗成的,也没有明文规定,我要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