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同时,东方冉指间急拂,筝声骤然变得急促而尖锐,云渊脑海中乍然刺响。
剑锋一偏,长剑切入了琴案中。
东方冉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戾气和不耐烦,“云先生忘了,你拿起剑时,就只能听筝了。”
紧接着,混乱又绵密的乐声铮铮相催,如狂风席卷间天昏地暗,杀机凛然。
筝声催动下,铁鹞卫忘乎所以地嚎叫劈砍着,刀光血光顿时混做一片。
就在这时,一缕箫声如山谷间升起的轻烟,又像入夏一场细雨。随风潜入夜,飘过人影错落刀光纷乱的梅林。
东方冉猛地抬起头,就见初升的晓月下,林间落花照影,青衫拂过碧血。
谢映之旁若无物穿过林间混战的人群,刀光剑影间,箫声深邃悠远,如绵绵远山,沉沉大江。
刚才陷入癫狂中的众人如梦初醒般转过头,仿佛凝定了般呆滞地看着他。他手中一杆玉箫,那箫声仿佛是从云端飘来的天籁。
东方冉眼中射出幽幽的光,切齿道,“别来无恙,师弟。”
紧接着他手指翻飞,筝声如同战鼓激越,又像吞没一切的狂澜巨浪,铺天盖地泼而来,而那箫声却如巍巍青山,涛涛江河,清冷苍然,绵长悠远,入骨销魂。
仿佛巨浪撞上了山崖,碎成了无数水花飞溅。铮地一声,筝弦滑出一个突兀的跳音,崩断了。
东方冉伏在古筝上抬起头,一双眼睛如烨烨鬼火:“长河遗恨?谢映之你这曲什么意思?你在讽刺我?”
“妄念生恨因,不如放下。”谢映之静静道,
“放下!?”东方冉阴戾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就在这时,山路上亮起了无数的火把,接应的军队来了。
东方冉不甘地看了一眼:“谢映之,今晚只是第一局,我们之间胜负还远未定。”
接着,只见周常浑身抽搐了一下,栽倒在了筝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