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之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剖开多年缠绵心事。
容绪道:“父亲老了,他的精力日衰,再也不能一剑震裂我的手,更管不了我。我不出仕,不是跟他们置气,而是我发现身在朝堂会有很多限制……”
他这些年流连风月,渐渐发现身处勾栏之地,更能看清人心底的欲念,更能抓住人的弱点,搅弄风云事端。
当时王谋已老态龙钟,不怎么管事,姐姐王妁也为幽帝生下了一子,被封为贵人。但是方皇后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纵然如此,幽帝并没有立王妁之子为太子的意思。
几年后,苍冥族的番妃也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孩子一出生,盛京的街头巷尾就流传出令人不安的流言。
这个混血的孩子是大夏灭国射出的最后一支复仇的毒箭,他将成为大雍历史上最强悍的帝王,他阴鸷偏执穷兵黩武,大雍几百年基业也会终结在这个孩子手中。
此后中原大地,赤土千里,白骨於野,荒无人烟。
尽管幽帝下令将传谣的人全部下狱,追查来源,并且从此将番妃母子打入了冷宫。但这条预言仍旧让王妁心神不定。
“只有成为皇后,姐姐的儿子才能稳稳保住太子的地位。”容绪笃定道。
谢映之眉心一蹙:“你是怎么害方皇后的?”
“谈不上害她,只是我知人心,先帝当年喜欢她,为她几下江南,但是我清楚这种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浅,而且方皇后太过端庄,就显得无趣了。先帝也是男子,男子都喜欢新鲜有趣的。”
谢映之道:“所以,你用勾栏之术,让你的姐姐获得圣心。”
容绪说起这些,微微眯起眼睛,颇为玩味道:
“我做得更仔细,我给姐姐调配不同的香薰,姐姐佩戴着,就能让先帝始终对她保持着期待和新鲜,我让她每天变幻着不同的妆容,姐姐的衣裳都是我给她裁剪设计的,以及风流逸趣。”
谢映之想到了萧?斗考涞囊鹿窭铮?那些风情别致让人目不暇接的衣裳。
他提醒道:“你还给她排折子戏?”
“这你也知道?”容绪一扬眉,颇为欣赏地看着他,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他绘声绘色道:“我设计的每一套衣裳每一个妆容,都配不同的剧本,不同的情.趣,不同的戏,所有的台词都是我给她精心设计的,先帝喜欢我排的戏,先帝只有在和姐姐相处的时候,逐渐不是一个皇帝,时而是一个丈夫,时而是一个情人,时而是一个……”
“恩客。”谢映之替他道,“你让你姐姐扮演烟花女子?”
容绪把玩着指间的红绳笑道:“这种游戏,让先帝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就像你,彦昭……”
他弯起眉眼看向谢映之,“每一次看到你,你都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他的语气活像一个迷人的无赖,叹息道:“春风十里桃花渡,卷上珠帘皆不如。”
谢映之见天色将明,没时间和他东拉西扯,单刀直入道:“既然你是为了王皇后封后,保住太子的地位,那么在王皇后加封之后,这种游戏就该停止了。”
容绪叹了口气:“彦昭,有些事,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的。”
谢映之目光深沉:“因为你们还用秘药,导致先帝上瘾了。”
“彦昭,这是情.爱,说不上对错,两厢情愿的事情罢了。”然后他有些寂寞道:“这些跟你说,你也不会懂。你这个人无关风月,不过这样才更有味道……”
他眯起眼睛别有意味地打量谢映之的身段,“反倒是未经雕琢之璞玉,有浑然天成之逸趣啊!”
谢映之不料此人尽管被捆在这里,这狎昵之态、觊觎之心,竟依旧不知收敛。
谢映之正色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