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乱世里惊鸿掠影的一瞥,也不过朝为青丝暮成雪。
就如他昨夜跟卫宛所说:既不长久,何须停留。
他不会眷念不长久之物。
所以他看这世间烟火,更多的是悲悯,却非流连。
他此生不会喜欢谁,也不屑厌弃谁。修行到一定程度,物我两忘,心游九霄。三千世界,万丈红尘,不过指间沙、石中火、梦中身。
浣花斋在大梁城郊的碧浪湖边。
竹外一方庭院,湖边一树梅花,疏影横斜间可见水榭里蓊胧的灯光,伴随着清幽的曲调声传来。
谢映之下车,容绪已经在门前殷勤等候了。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此番容绪似乎低调多了。他一身秋香色的衣袍,素淡简雅。也不见刻意地涂粉修饰,额角眉梢反倒显出几丝风霜历练之色。如隔年的沉香,竟别有余韵。
谢映之看了他一眼,微笑回礼后,洒然走进庭院。
因为是花间雅会,谢映之没有束发,随意挽了根丝带,行走间长发如云似墨,飘飘洒洒。
容绪一边殷勤引路,一边习惯性以手虚扶着他的腰间,但因为上回的事情,怕他衣上又有奇怪熏香。所以不敢真的碰到他衣衫。
本来这显得不上不下的有几分尴尬的事情,容绪做的倒是十分自然,尺度拿捏精准,风雅却不亲昵。
偶尔风过林摇,掠起几缕青丝,容绪就趁机轻勾起发梢,让那清凉的发丝在指间千回百转,化作绕指柔。
这种小动作换是别人做出来未免显得猥琐,偏偏容绪做得不露痕迹。
谢映之觉得这容绪对主公的态度真是颇耐人寻味了,此人暗地里屡屡作怪,就像他现在小动作不断一样,但是真要抓住他,却拿捏不住,他就像裹着一层蜜糖,表面又香黏又滑腻,用心却藏地很深,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他坑萧?叮?也帮萧?叮?如果不是他,盛京商会和王家都没那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