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躺着晒太阳,谢无炽在他身旁坐下,问:“你跳过河了?”
时书:“你怎么知道我跳过河?”
“我还知道你想上吊,但又不敢。”
时书:“……”
当时跳河,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游了八百米,游到了河对岸。时书一想起这件事就更破防了。当时还有人问:“你在干什么?”时书嘴硬说:“很闲,锻炼身体。”
“克我,这地方克我,古代克我。”时书翻身而起,“我穿越来了这半个月就没一件好事,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我心志坚强!”
从跳河以后,庄里的人都觉得时书肯定受什么刺激了,很可能是从家里走丢,天天都听见他破防说“想回家”,半夜偷偷哭。
时书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先活着吧,就这样了,烂命一条。”
时书在这说时,谢无炽探手替他遮了下阳光。时书忽然意识到连这些抱怨的话都很少跟人吐槽,天天说想回家真的很像精神病啊!
时书认真问他:“你能理解我吗?”
谢无炽也被阳光照着,微笑:“我当然能理解,别害怕,我们可以回家。”
时书不太信他的话,哼了一声,拿一片绿叶盖在脸上。
躺了没片刻,两只公羊求偶打架,要死打死了还得赔钱,时书连忙跳起身上去劝架,结果发狂的公羊追着他撵,时书一个转身上了树,蹲在树杈子间又在破防。
“野人,这到底是什么生活啊!野人!”时书一直蹲到公羊不生气了,这下跳下来,赶着往回走。
时书没有一秒不破防,无时无刻不在破防。他每次安慰自己不到几个小时,就会发生他前十八年从未发生过的事。一会儿牛跑了,一会儿羊打架,一会儿狗拦路,一会儿下水田扶犁铧,打猪草打到蛇,一直在非常用力地活着。
终于到了中午吃饭,时书端了碗饭菜偷偷往角落跑,对谢无炽说:“快过来!”
谢无炽在他背后,走到墙根,时书递过满当当热腾腾的饭碗:“这里人少,你吃,我不想别人看见空中飘着一个碗。”
谢无炽:“我说过了,我不会饿,我现在好像是幽灵状态。”
时书:“那你为什么不怕阳光?我还能摸到你。”
谢无炽:“我也不太清楚,大概,系统想让你摸我吧。”
时书:“?”
谢无炽接过碗,笑着道:“但你怕我饿的话,我可以吃一口。”
说完,拿筷子夹了一口饭和着菜送嘴里,随后,将碗再递给了时书:“你吃。碗里也不多,你一个长工,还是十八岁长身体的时候,中午只有这么一碗饭这么够?自己吃。”
时书:“………………?”
时书看见谢无炽夹起鸡腿,也咬了一口,再放回去。
“不是,”时书非常费解,“为什么每次给你都只吃一口?你为什么不多吃两口?!”
多吃两口时书也理解了,但谢无炽这种只吃一口,还把筷子弄上口水的行为,真的非常让人困惑!你们男同到底想干什么?
谢无炽坦然道:“我想和你吃一碗饭。”
“……”服了,变态。时书接过筷子和碗,犹豫了两秒,故意忽略筷子上的凉意蹲屋檐下吃饭。谢无炽看他片刻,忍不住挑起唇角,在时书身旁坐下,替他扇了扇风。
穿越半个月,时书已初具乡土文学遗风。蹲屋檐下吃饭,唯独一张脸生的白净俊秀,偶尔都感觉是土生土长庄里人了。
时书吃饭一口一口,十八岁又是长身体的年纪,加上干活也多,腮帮子撑得微微鼓起,像金鱼。
谢无炽目不转睛,欣赏地看他。
时书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一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