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你以前天天给我带饭,陪我睡觉, 半夜起床解手。在寺里, 在流水庵, 在森州的小院子……你对我很好。”
谢无炽:“这些就算好了?”
时书:“当然了, 人不能总想着别人对自己好,我也要对你好。”
时书一个打滚, 把他压在身下,谢无炽伸手掌住时书的腰。冬天寒冷, 屋子放着火盆, 时书迅速把被子盖上来, 将人遮得严严实实。时书凑在他耳朵旁的头发呼吸, 半晌才说:“我在屯所和医药局的工资,都攒着了。”
谢无炽:“怎么?”
时书:“你这行很危险,大起大落,以后万一再像被流放三千里一样,抄家了或者一穷二白。我有钱,可以和你浪迹天涯。”
谢无炽淡淡道:“那你的幻想注定破灭,我不会失败。”
“……”
时书费力地抬头呼吸:“你。”
刚说完,灼热的吻再覆上来,时书在谢无炽的吻中努力地道:“好事,你不会失败是好事。”
亲了很长时间,直到时书困了,这才埋在枕头里睡着,和他一起感受平静和温馨。深秋天气转凉,时书忙着在屯所里干活儿,夜里赶得及便回大营,偶尔骑马回去,以便能和谢无炽同床共枕。
谢无炽则忙于整顿四大府州,军中内务,从永安府和部府收受资源。此时他已尾大不掉,新来的安抚使已经无法再融入燕州势力,与他制衡,四座州府的民政、财政和军权都在谢无炽手中,只能闲居公廨,甚至害怕被杀死。
谢无炽在众人眼中照样端方矜贵、阴重不泄,心思深沉,无可挑剔,不过他却给时书留了个门,一到夜里,时书时常得让人护送着,去他的中军帐。
一到休沐之日,时书宿在谢将军的床上,都说兄弟情深,其余一概不细问。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这天,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年关将至,农事已毕。时书和杜子涵闲在城里游荡,下午,时书拎着一只卤兔子,出城去了军营,找仍在忙碌的谢无炽。
军营内一片肃穆沉重,风掣红旗,辕门积雪。时不时有快速的队列经过,巡视左右。时书拎着卤兔子,脚踩积雪,大步往前走,忽然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如碎玉般的声响。
时书一抬头,原来有一列人正在雪中疾行。这一列人穿圆领罗袍官袍,腰环绶带,红蓝大袖翩飞,个个神色肃静,非富即贵。背后还跟着许多从人,弓腰侍奉,起送逢迎。
而这群人,都只对一个中心负责。那人冬天穿着细铠,外披了件淡色的鹤氅,漆黑头发高挽,被侍奉在人群的中央,正是谢无炽。
这一行人向谢无炽拜礼后,走向大雪之中。另一头,谢无炽身旁的武将,文人,谋士,则黑压压全等候在谢无炽背后。
谢无炽眉眼沉思,似乎刚才带来一个不安的消息。看见时书,道:“升帐议事,接二公子过来。”
“我?我也?”
时书手中拎着卤兔子,听见从人道,“二公子请,外面冷,到帐内烤火。”
时书进了帐篷,一只云纹大铜盆内正燃着炭火,一群人进门后,各自落座。
时书咽下话,坐到靠火的温暖处,谢无炽垂眼,侍者正小心翼翼拭去他鹤氅外的雪絮,他一言不发看着正前方放在托盘的明黄色圣旨。
谢无炽:“各位先说。”
苗元良率先道:“恭喜大人高升信固府、长平府节度使、临江府安抚使!末将就说,收复旻人两府怎能没有奖赏,这怎么大过年才到?”
时书一惊,心说:原来刚才那些是京城来的人?谢无炽收复永安府和部府的不世之功,皇帝终于下放奖励了?
苗元良刚说完,林盐暗笑了一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