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植被,有高大的乔木,也有针叶林。

谢无炽取出帕子,擦他的汗:“怎么?”

时书懒洋洋道:“还是不跟他们认识好,一旦事发我们就回燕州去了。但和咱们说过话的村民,估计都要被定罪,更别提去他家吃饭,性命关天的事。”

谢无炽道:“学聪明了。”

两道身影,在细雨里走,时书提着一兜子的不知名野生菌,正寻思:“还有两天就到你生日了吧?”

视线中,不远处,辛滨赶了过来。

“二位爷!”辛滨行色匆匆。

谢无炽:“怎么了,跑这么急?”

辛滨道:“元观元赫托人来了消息,说接下来几天是旻人供奉的神诞日,城里正热闹,那些诸小王部落也得到城里来,卖山货,拜计都大神。还请大人到城中一趟,趁着热闹商议事情!”

谢无炽一掠眼皮:“哦?”

时书:“计都大神?”

谢无炽道:“旻人供奉的计都大神,在旻人史诗中,一位生于河流之间,因冰河期草原退化,而奔赴向西方撕碎作恶的大蛇,为游牧百姓重新夺回绿地的勇士。后来,山脉燃起罪恶的业火,是他投身于烈火之中,用血液浇灭罪恶,重新换回了绿水青山。”

辛滨说完话等谢无炽点头,便去部署路上安全。谢无炽牵着时书的手:“人类远古神话中,很多幻想出的神祇,是人类渴望战胜自然的表现。后羿射日代表对旱灾的无能为力,夸父逐日是古人对时间和生命的追问。”

“这都看书学的?”时书往院子走。

“嗯,计都大神,牺牲生命为旻人追回了赖以生存的草原和山脉河流,所以成为他们供奉的神明。求神,求的也是心中的欲望。只要人有欲望,人就可以被战胜。”

时书听谢无炽说这些话,诧异抬眼:“你去了城里,要怎么说服他们?”

“供奉着草原之神和山脉之神,他们的利益诉求只有一个,正是草原和山。想让别人跟你合作,只能从利益出发。至于具体的手段,无非有明和暗两种。”

时书似懂非懂:“那你打算给他们草原和山?”

“这是明手段,给他们别人给不了的利益,好言相劝,唱白脸。暗的手段,唱黑脸,你天天说武松潘金莲,猜猜?”

时书:“……”

时书:“啊?”

“吴用之徒的手段,杀你全家,或者以你全家性命胁迫,再或者杀了你敌人和上司的全家,栽赃嫁祸到你身上,断人活路,绝境之中逼上梁山。”

“……”

时书后背浮起一层冷汗,谢无炽还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话,让人后背发麻。

谢无炽漆黑眉梢沾了水汽,沉思片刻,道:“我去一趟城里,看看这宙池王家如今何等情势。如果不能利诱,只能计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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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谢无炽是波旬没有错,他到之处,必有人家破人亡。

庭院里,时书和谢无炽进了门,辛滨部署完毕,派来了别的精干护卫,已在等候。

时书拿出消炎药和药膏:“你先喝一点,腿上伤还没好。”

谢无炽喝了药:“你不用来,我很快回来。”

时书:“也行,我等你!”

他们赶着时间,也有商议,辛滨给谢无炽戴上了雨笠,乔装之间,身影便出了山里。

时书此时颇有种谢无炽在说“我去杀个人,你先躲着”的心情,他离开以后,另一位精干护卫守在了屋子里,贴身保护时书的安全。

谢无炽是主将,身份极其重要。纵然元观知道他的身份,但正式见面时,仍然不会暴露他本人,依然是时书出面。

时书忽然想起:“不对,我也要进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