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喝了。”时书把没喝完的倒掉,接着用筷子掰开炖好的萝卜。

其他人在门外大声吃饭,喝酒,吆喝,欢笑,声音传到屋子里。时书点一盏灯,屋子里冷冷清清,扶正谢无炽,再一小口一小口喂他。

男人的身躯十分宽大,腰身雄悍,虽然折腾了这两个月,但谢无炽没见得瘦弱,身上反而有了一种风霜侵蚀过的痕迹,千锤百炼后,更接近于男人,没有任何身体的折磨能让他真正地痛苦。

时书这时候才感觉,谢无炽是男人,自己还只是少年。谢无炽的手臂,下颌,肩颈,骨骼,每一处都有成熟和坚毅之感,即使现在也觉得他只是暂时休憩的狮子,皮肤下的肌肉都在蛰伏中。

时书想起他在相南寺搅动风云,再去舒康府治理瘴疠,奔波不停,再到进谏皇帝一跃成为朝廷重臣,霹雳手段从富户手中争夺田利,不过这么个人,现在只能在边陲一座风沙中的小城,生病了让时书抱着喂饭吃。

时书想了想,笑了:“倒霉蛋。”

一想到这个穿越,时书能笑几分钟。

惨笑了。

时书在那懒洋洋地笑的时候,谢无炽睁眼,正好看见时书弯弯的眉梢。

不认。

没错,不认命。

谢无炽牵住时书的手。他手臂上青筋分明,肤色和时书有差,手是很有力量感,似乎会掐人的脖子那种手。

时书笑着说:“想到现在真好笑,谢无炽你要好起来,把害你的人都打倒,你是最厉害的。”

谢无炽喘了声气,靠在时书的耳边:“嗯。”

时书:“你要做什么?”

谢无炽:“尿。”

时书从炕下取出夜壶:“呃这个就你自己来,我就不帮你了,有点……”

谢无炽:“帮我。”

“……”

时书沉默,伸手解他繁重的衣裳。

门半掩着,谢无炽侧过身,他的手放在时书的手背,细长的手指,成熟的麦色覆住白皙的雪色。时书看见他袒露的平坦小腹,隐约能看见毛发一起一伏,耳中响起动静。

时书忍不住回头,一扇门之隔,倘若有人进来,便能看见时书居然在给另一个人把尿。

“谢无炽,你”时书磨着后牙槽,忍得发酸。

欺人太甚。

太欺负人了。

液体滴在了夜壶当中,片刻,时书终于听到那声音停止,连忙把虎子放回到炕下。等他回头,谢无炽竟然没把裤子拉上去,而是垂着。

谢无炽:“……擦一下,不干净。”

时书:“这时候,你还这么讲究?”

时书只好拿起手帕,擦洗东西的尖端。看得出来小时候就割过,无包裹状态下十分美观。顶部有轻微的液体。

谢无炽的手握着,拇指蹭在时书的手背,时书整只手都在发抖,完全触摸到了棱角、轮廓和尺寸,甚至还有温度。因为谢无炽在发烧,他无论什么地方都热得不可思议。

飞快抽回手,时书的右手发麻,再拧了张湿热的帕子给谢无炽擦手。

昏暗的火烛之中,谢无炽拉上了裤子,刚刚展示过,他闭了下眼睛,阴影顷刻从眼睑落到了眸底。

时书没忍住:“谢无炽,你是不是有暴露癖啊?”

说完,时书就转头将水盆拿了出去,走到门口才听见背后的声音:“有。”

乱七八糟,胡说八道,时书实在没话说,大步走出了门。

夜色渐深,除夕夜当晚要守岁,一行人都点着灯在客栈打牌赌博。时书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是站在院子里,用脚踢踢地上的积雪。

他家那边,冬天从来不下雪。

时书有些兴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