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文雅的脸上带了笑:“你叫谢时书?”

时书一下意外了:“你怎么知道?!”

“文卿给我的信上写过你。他一直不肯离开东都,想等时机递上谏书,应时而动,一遇风云便化龙。但我十年不曾踏出鹤洞书院,听他说身子不好,现在呢?”

时书:“你是谁?”

“许寿纯,”中年人将鱼钩扔进河水,“你兄长昨夜在周家画舫那一箭真是劲道十足,射穿了我的脸面。十年前裴植死了以后,为了这祖传的荣华富贵,我再也没碰过箭。当年我没有他的勇力,现在,儿子也不够勇武。但看到现在大景的年轻后人如此刚强有力,心中欣慰。”

时书一下怔住:“你们……”

“算了,”时书说,“你要是跟我说钓鱼,我能聊。说这些我聊不了。”

许寿纯:“哈哈哈,来,钓了一尾小鱼。”

不远处,一直若无其事坐着的下人。时书以为是百姓,居然是仆从,将鱼篓里的鲫鱼拎了出来。

“带去醉红楼,煮汤给他兄长喝,说是我送的。你呢,小友,以前还是个小和尚么?那就在这陪我钓鱼吧。”

-

时书岔开话题,但凡探问一概不聊,只聊鱼,免得一不小心露了馅。

毕竟谢无炽有事情要干,时书对朝堂不感兴趣,但不能把他给出卖了。

坐了一个时辰,茯苓坐不住了,时书便起身带他玩儿,离开了断桥旁。

许寿纯也并未对他们印象特别好,对长阳许氏趋之若鹜的年轻人很多,优秀的更是不胜枚举,时书更不会说讨人喜欢的漂亮话,许寿纯聊那几句只能算对这二人印象不错,仅仅一尾鲫鱼的优礼,至于他掌握的权力不会轻易施舍。

傍晚,茯苓被奶妈接去吃饭睡觉休息。

时书刚吃了饭,许家的下人又来了:“小公子,兄长托人带话,今晚不回来了。”

时书:“什么!!!谢无炽今晚不回来?”

“说是夜游画舫,醉眠花丛里了。”下人挤眉弄眼,“有佳人在侧,谁愿意回家独守空床啊。你兄长今年三十么?是不是死过妻子这才孑然一身?”

“他一直是僧人,前不久才还了俗……”

时书道谢表示明白,等人送走之后,打水洗澡,“昨晚还那么饥渴,今晚就不回来了,谢无炽,嗯?你动作还挺快啊?!”

人一静下来,昨夜回忆涌动。。

船舱里摇摇晃晃的煤油灯,轻飘飘的热夜之梦,谢无炽睫毛几乎擦着他的睫毛,手指在他口中揉着牙齿。

好像说了什么,也记不清了。但昨晚看他刺青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谢无炽人很好。

但谢无炽不对劲,他有毛病。不是骂人的毛病,而是心理问题的毛病。时书以前有个朋友,家里气氛不好,他就时常靠自虐才能缓解情绪。

“之前就说了有性|瘾,看他的表现是不是也要通过这途径才能发泄压力,让自己维持个人样?”

时书将湿漉漉的帕子擦在白皙的腰身,被刺激得曲起脊梁:“谢无炽找对象还挺重要的,不然唯一受害者就是室友我了。”

时书指尖淌过冰凉的水,脑海中是监狱里被他第一次亲,唇瓣和他贴合,他脖子上那一起一伏的青筋,暗中活.色.生香。

舒康府他病得厉害,险些死了,气喘吁吁压在床上堵住嘴的狂吻。

时书鸦羽长睫垂下,眉心拧着,当时谢无炽那猩红的眼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掐着他的下颌碾轧着唇,别管心理上抗不抗拒,接吻其实挺舒服的。

昨晚上,看他的刺青。

“也不说喜欢,要是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反复地说喜欢,做他喜欢的事,和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