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望舒已经将车停到了医院楼下，却并不急着上去。

颜攸这本笔记所记述的内容比她这一年来拙劣的表演要吸引人得多。

他饶有兴味地又翻过了一页。

“我查到，本地已经有过三例年轻女性为情自杀的新闻了，而且她们的恋爱对象无一不是本地富豪家的继承者。”

“在这些女孩死后，这些独生子似乎都表现出了想要殉情的倾向，这让我不禁联想起016刚开始联络上我时所说的那句……”

“‘只要攻略程度达到100，即使你想要攻略目标的命，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地奉上’。”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如果真的像它说的这样，那么‘攻略者’和‘攻略目标’双双去世后，那笔庞大的财产流向哪里了呢？”

……

看完监控录像，陈风宵猛地冲向医院天台的方向。

电梯占用，他顾不上那么多，只能一层一层地沿着阶梯攀爬……恰好撞上正穿着病号服、鬼鬼祟祟往外跑的凌煊。

“你怎么来了？”凌煊有些意外，又显得仇视，“是不是你把攸攸姐的事告诉我爸的，我现在被关着不能去见她……你跑什么！”

陈风宵气喘吁吁，从15层爬上了68层顶楼。

过度运动致使胸肺撕裂一般疼痛，然而这一切都抵不上那个轻飘飘站在栏杆上的身影撕心裂肺。

身影回过头，那个熟悉的微笑笑得他肝胆俱裂。

紧随他身后的凌煊也踉跄一下，险些摔在地上。

……

“这种给女孩‘做梦’的骗局是谁发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必定位高权重。”

“燕楼向来一根筋，他沿着脉络查得太深……也许已经触及了真相，所以才会被害吧。”

“我怎么能让害死他的人得偿所愿。”

“016知道我要一次性攻略三个目标的时候，那个傻乎乎的反应跟燕楼真像。”

“它或许也是受害者，可我不相信它。”

越看眉头越紧的燕望舒并没有注意到楼顶飘扬着一道纤薄的影子。

……

“姐、姐姐，你不要吓我。”凌煊腿都软了，勉强稳住心神，还妄图挤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

陈风宵双目赤红，再也撑不住那副好脾气的外壳：“颜攸，你他妈给我下来！”

他们像是有憋了一辈子的话要说，眼神渴求地追寻着她，似乎准备用一双裹满鲜血的手妄谈一次爱意。

但对被倾诉者来说显然是无关紧要的内容。

她毫无留恋地看着两个陌路人，轻飘飘地，踩进了风里。

她或许终生不得自由。

却还可以自由地选择死亡。

……

收好笔记本匆忙下车的燕望舒忽然心头一紧，预感到了什么。

他望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与此同时还有……

倏然一瞬。

向来傲慢得仿佛世界尽在他掌中把玩的人，这一刻心神失守。

……

“嘀，一号目标攻略度+10，目前攻略度为100%。”

“嘀，二号目标攻略度+10，目前攻略度为100%。”

“三号目标……攻略度测算中……0、15……46……79……”

“三号目标目前攻略度为100%。”

◇ 第十二章

夜晚的云开始在群星之间集聚。死去之人沉睡在他们的墓穴之内，沉睡着腐朽。

燕望舒是客观唯物主义的忠实拥趸，当他直面死亡时，首先想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