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安备受打击地跌坐到凳子上，他面色苍白地喃喃，“可是我一切的功勋都是为了给我的妻子和幼崽更好的生活……”

他求救般地看向傅雁回，“元帅，如果我的幼崽是一个beta，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在场的alpha皆是心头一震，原本回到帝都与家人团聚的欢快气氛一时凝滞，卢瑟安的问题问进所有人心里。

傅雁回无法回答，“我很抱歉，卢瑟安。”

一直以来歧视beta的上等alpha久未回神，“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公平不能带来和平。

和平的意义的什么？

为了创建帝国人民的美好生活。

谁是人民？

谁是人

卢瑟安没有答案。

帝国的士兵没有答案。

就连傅雁回也没有答案。

为了帝国出生入死的士兵们对这片土地的人民抱有极大的责任感，他们宣誓过，战斗过，得到过功勋与荣誉。

帝国鼓励生育甚至为了提高生育率设置了高额的免生税，可是幼崽们会得到什么呢？

当父辈的荣誉无法荫庇子嗣，那他们为了家国奋战的意义又在哪里？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alpha的脑子里闪过，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有的家族里甚至从来没有诞生过一个beta幼崽，可是谁能保证自己的幼崽就一定不是需要服役的beta呢？

褚楚就着傅雁回的手吃味道鲜美的海洋虾，“来一点醋。”幼崽面前围了一个可爱的小兜布，副官拿过来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他告诉副官自己已经12岁了。

“可是你看起来只有六岁那么高。”副官叹气，他看起来真的很为幼崽的身高发愁，“而且吃东西总是会滴到衣服上。”

褚楚被说得心虚，只能乖乖把这块半圆形的兜布揣进口袋里随身放着。

“吃点蔬菜。”傅雁回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菜叶给褚楚，营养液虽然便捷廉价，可大家还是更爱新鲜的蔬菜肉蛋。

幼崽乖乖吃下去，他摸了摸有些鼓起来的小肚子，“我吃好啦，可以继续看星云和陨石堆吗？”

傅雁回捏着小巧的围兜给他擦了擦嘴，“晚上没有星云，不过有行星群。”

幼崽的眼神亮了亮，“什么是行星？”

“会动的星星。”傅雁回牵着他的手将餐盘放到回收区。

“是什么形状？”

“一般是圆形。”

“不是五角星吗？”

“圆形的。”

“那会不会发光？”

“不会。”

“那岂不是很黑？”

“不会……好了闭嘴。”

“哦……”幼崽悻悻然抿紧两瓣红嫩嫩的嘴唇，嘴角还沾着一点饭菜的油花，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又低头用围兜擦了下。

傅雁回带他走出餐厅，正遇上来吃饭的副官，“元帅。”他颔首问好。

随后蹲下身平视脏兮兮的幼崽，“我不会再洗你这块沾满菜汤的围兜，不爱干净的小幼崽。”

“副官叔叔……”褚楚有些窘，脸色红了红，“也没有每天都洗吧。”

他不想让傅雁回知道他其实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幼崽，所以试图挽回一些形象。

“每一天。”副官强调道。

元帅笑出声，“毕竟只是一个吃饭还需要系围兜的小幼崽而已，副官也许需要包容一点。”

“非常包容。”副官一字一句道，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绣了歪歪扭扭小兔子的新围兜，警告幼崽，“最后一次。”

褚楚新奇地摸了摸，黑亮的大眼睛迸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