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楚还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得如此之快,他眨巴着泪蒙蒙的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呆愣。

这副模样落在喻朝眼里就成了为难和游移不定。

他脸色白了几分,嗓音变得过于沙哑:“陛下喜欢哪般女子?臣为你寻来。”

第五承泽深深蹙眉,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一国之君万不得无后,可他万分不愿意小皇帝上了别人的床,怀里温温软软的身子萦绕着淡香。

一贯冷静而强大的人,此刻控制不住地暴怒起来他要和别人孕育子嗣。

喻朝瞧进褚楚的眼底,神情依旧冷静,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又移开。

忍不住想要碰碰心口,很难泛起情绪的内心此刻痛得无以复加。

他闭了闭眼,说给自己也说给第五承泽听:“陛下是君。”

一遍尤不够。

“陛下是君。”

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陛下是君,子嗣传国,实属再应该不过,若是无嗣才更是天大的罪过。

褚楚微怔了一下,腰上环着大将军的手臂用力收紧,像是要把他嵌进身体里,彰显着不平静的情绪。

他终于开口,心疼地抚平喻朝眉心的褶皱:“你们在想什么呀?”

褚楚小手探出去勾住喻朝的手指,不能厚此薄彼,另一只手又牵上第五承泽的,转头亲了亲他的脸,这才软声道:“什么子嗣不子嗣,又什么女子不女子?这天下一开始是父皇的,后来是皇叔的,直到有你们,才终于变成我的。”

被牵住的二人如出一辙的傻愣愣。

褚楚又道:“何故要为了本就不是我的天下舍弃你们呢?”

“没有子嗣又非大事,来日进了皇祠,问也是问我的罪,我说不要便就是不要。”

喻朝顿住,随即抿了抿发白的唇瓣,心底死掉的东西好像在慢慢活过来。

“皇室无人,可宗室又不是没孩子。”褚楚手指挠了挠他们的手心,"改日去挑个顺眼的,丞相与将军教导着,日后必定是比我有本事的,若我去找人生养,再养出一个如我这般贪吃懒做的,那才是万分不幸”

话没说完,唇瓣就被第五承泽吻进嘴里,他微微阖着眸子,心里像是被塞了满满的棉花,怎的会有人几句话就将他哄得这般满足。

猝然间铺天盖地的喜意,让喻朝微微垂眸,明知道他可能只是一时哄人开心,却忍不住雀跃,没忘记反驳褚楚:“陛下天资聪慧。”

褚楚微微红了脸,他才最会哄人,瞎话也说得这般认真。

“独占丞相与将军,已是我贪心至极,我这一生,必不会再有他人。“

……

那晚怎么过的褚楚已经不愿回想,总之是他这个变态都觉得变态的程度。

想起来又忍不住轻声呜咽了下。

现在他正坐在秋闱猎场的龙椅上,喻朝和第五承泽分列两侧。

镇北王被拦在下首,连找褚楚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林宣风带使臣觐见,目光像是黏在褚楚身上,实则是围绕着褚楚在看一旁的将军与丞相。

祭祀重典,百官朝服加身,繁复庄严的朝服穿在二人身上尤为亮眼,早晨时便被褚楚扯着腰带左亲右亲,好好过足了瘾。

林宣风还带着黯然神伤的面色,说哭就要哭出来,他轻声问第五承泽:“早听闻将军大人骑术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教导小王一番。”

第五承泽看了他一眼。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垂着眸子看他,唇角勾起些许笑意,带着满满的嗤讽意味:“本将军骑术如何,想来庆遂王才最是清楚,怎的?你父王没告诉三殿下”

目光收回去,漫不经心道:“当年他险些被一箭穿喉,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