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越临摸了摸他的头,把室内温度调整到合适的范畴,又给褚楚接了杯热牛奶,拿过桌上看股票的平板放到他手边,“还有一会忙完,无聊就玩游戏或者看电视。”
照顾三岁小孩都不用这么细致,偏偏两个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褚楚点了点头,拿过平板搜索这部漫画,又把系统从脑子里赶去一边,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翻页。
闻家。
闻圳脸色沉重地坐在桌前,不怒自威的一张脸紧紧盯着闻肇。
“那是你弟弟。”男人对于血脉的执着胜过一切。
闻肇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弟弟也不能犯罪。”
闻圳狠狠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一声响,他很少过问孩子的教育问题,唯有这个长子是他一手带大。
“为了个外人你要送走自己的亲弟弟,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闻圳浓密的眉毛间皱起川字纹,他脸上凝着怒气,斑白的两鬓在灯光下显出暮气。
闻肇面容平静,“二叔现在在哪?让我想想,是不是去欧洲了?”
闻圳的脸色一瞬间难看下来,脸上有些松垮的肉挤成一堆,看上去有些狰狞。
眼看着气氛要失控,自始至终没开口的单曳华说道,“小肇,小路他毕竟刚回来,不懂事可以慢慢教。”妇人也紧紧凝着眉,满脸不赞同,“我知道是他做错了事,可你是哥哥,你要好好引导弟弟。”
闻肇抬了下眸,嘴角的弧度讥讽,“引导?我可引导不了强奸犯。”
单曳华脸色一白,有些慌乱,更多的却是不能接受闻路被安上这样一个名头,她色厉内荏,“你胡说什么!”
“褚楚不是不知道吗?你别告诉他,小路那边我会好好教他,以后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闻肇从小就觉得母亲的仁慈和善良摇摆不定,至少在这个理智与权利越过情感的家族里,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她太任人唯亲了。
即使今天不是褚楚,而是另一个其他人,闻肇也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闻家有严格森严的秩序,每个继承人第一需要保证的就是这棵大树能够世代不衰,再不遗余力修剪掉长歪的枝干。
他看不出表情,年纪大了,连父亲都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亲情?
这大概是闻家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闻肇又想起那个被驱逐出境的二叔,不过是动了点无伤大雅的小心思,就被父亲毫不犹豫地处置掉。
他不再尝试和父母沟通,语气冷硬,“不愿意出国就坐牢吧。”
他撂下这句话就径直出了门,听见身后茶杯惯碎的声音,连头都没有回,“找个好一点的律师吧,说不定能少判几年。”
他从出生开始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可父母理念与自己一朝相悖,倒显得他才是那个翻脸无情的人。
闻肇倚在车门上,闪着火星的烟蒂落在地上,随后自嘲地笑了一声。
黑帮老大心情不是很好,现在想去欺负小孩。
车停到闻越临公司楼下,正看见走出来的一行人,闻斯年也在。
闻肇按了按喇叭,“上车。”
最先动的是闻斯年,他平静地迈开步子,给褚楚打开车门。
小孩防备地看了看闻肇,与下午时不同,现在看上去多了许多底气。
闻越临暗暗骂了句,“阴魂不散。”
念在他今天帮了大忙,到底是没拒绝,三人一同上了闻肇的车。
“去哪儿?”褚楚眨巴着眼睛问。
“去火拼。”闻肇道。
褚楚已经知道他是骗人的,根本就没什么黑帮,顿时气鼓鼓地拧起眉。
闻肇余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