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里干涩得像沙漠,是啊,他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今天却还是那样口不择言,褚楚说得对,他是该好好学学要怎么尊重人。

褚楚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往外走,根本没注意他的神色,他在心里思考着,至少要一周不理二哥和三哥。

可他又有了点坏心思,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好坏。

褚楚眨了眨眼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至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问题,不必受到他人言语的桎梏。

开门声响起。

卧室里只剩闻肇一个人,他站在原地,指尖上还残留着水痕,干涸后紧绷在皮肤上。

不要再见面吗?

闻肇搓了搓指腹,他可没答应。

只是骗得了谁也骗不过自己,心口处隐隐的疼痛和萦绕在周身不知所措的情绪真切存在,闻肇看起来有些冰冷沉默。

几个呼吸间,外溢的情绪已经全部收敛,他舔了舔唇角的伤口,血已经止住,现下看起来有些骇人,闻肇丝毫不在意,甚至在回味那抹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的眸光从床单上的水痕扫过,随即移开视线,走出房门。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褚楚坐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听着单曳华缓声说着。

“过几天办个家宴,也好让小路认祖归宗。”

褚楚有些奇怪,这趟来好像不是为了说什么正事,反而更像是为了闻路向他示威,告诉他他今后不再是闻家的人,闻家的小儿子只会是闻路一个人。

他摇摇头不去想,旁边的男人很快剥完一只虾放进他碗里。

还贴心地蘸好了醋。

闻越临擦了擦手准备剥下一只,就感受到闻肇针扎一样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挑了挑眉梢,“大哥,不吃饭光顾着看我了,怎么?我看起来管饱?”

闻肇紧紧皱着眉,隐晦的余光深深看了褚楚一眼,他忽然有个荒谬的猜测。

可没等细想,褚楚左手边的闻斯年给他盛了碗汤,“早上没吃饭,喝点汤垫垫胃。”

闻肇收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也许是他想多了。

他们各有各的心思,倒衬得另外那一家三口像是外人。

单曳华脸色僵了下,也给闻路夹了菜,“喜欢吃什么告诉妈妈,下次让厨房做。”

闻路低着头,“谢谢妈妈,我不挑食。”

这幅样子在单曳华看起来就是受了委屈,她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要让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一起去补偿闻路。

“越临,给弟弟也剥一只。”

褚楚的动作顿了下,默默将碗里还没来得及吃的虾埋进饭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以后还是不来为妙,他想。

闻越临皱了下眉,原本去虾线的动作停下,把虾扔进闻斯年碗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吃吧三弟。”

闻斯年也不嫌弃,动作优雅地送进嘴里。

闻路紧了紧握着筷子的手,神情阴郁。

单曳华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她知道兄弟几个感情一般,可为什么能给褚楚剥虾,到闻路的时候就不愿意呢?

明明以前关系也没有这么好。

她想不出答案,也不会有人告诉她。

氛围有些怪异,却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吃完饭他们没有多留,闻肇和闻路今晚住老宅,闻斯年和闻越临则带着褚楚往外走。

他们对于褚楚的归属权问题争了一晚上,谁也吵不过谁,最后干脆买了套学校附近的大平层。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就这样,两人一早上就搬着行李入住了褚楚的新家。

系统掏了半天的私房钱又悄悄藏进数据库里,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