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软垫，他看梁俊没理他，叹息一声，拿着软垫塞进了梁俊的腿下，道：“小俊，你抬一下屁股，快。”

梁俊转头看了俞修一眼，眼神冷冰冰的，他抓上了软垫，抢下来扔了出去！

“……小俊。”

俞修感受得到，梁俊对他，有本能的敌意。

这都是他应得的，一切，他都接受。

梁俊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他还是不愿意开口讲话。一个月能讲三句话，已经是多了。

俞修每天和梁俊说话，得到的回应，都只有冷漠的眼神。

他最开始心很疼，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应该是，已经麻木了吧。

这么多年来，是他对不起梁俊太多，如今还债，受苦受罪，也都是应该的。

“小俊叔……”俞艾跑了过来，他拿着两个画本。

“小俊叔，我们画画吧。小艾想要曲哥哥，小俊叔你也一起画好不好？”

“……”梁俊转了身过去，他看着俞艾，笑了出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变得很温暖，他起了身，跟着俞艾去他的小屋子去了。

相比于俞修，梁俊对两个孩子，尤其是对俞艾，要亲切的多。

他会对俞艾笑，而且笑的很温柔。

俞艾快六岁了，越长越好看，简直是比女孩子还要好看。

他没有上过学，每天只是在家里，接受家教学习。

他很渴望上学，很渴望像哥哥一样，背着书包上学校，和同学还有老师相处……但是爸爸不让。

爸爸说，他的身体有一点疾病，如果被人看见了，他们会害怕。

他是一个好孩子，他不能吓到别人。

他画了他最喜欢的曲哥哥，他家曲哥哥的头顶，涂了绿色的草环，孩子的画很简单，很可爱，画好了以后，他写上一行字，正是：小艾最喜欢的曲哥哥。

只不过，他写了错别字。

“最喜欢”三个字用的都是拼音，“曲”字写成了“去”字。“哥哥”也写成了“gg”。

以他现在学习的程度，能够写出来这些东西，已经是尽了极大的努力了。

而梁俊画的，则是一棵大树，树很高，画到了最上方的边界，也没有画得下。

“小俊叔，你的树，为什么是黑色的……”

俞艾指着被梁俊涂成了黑色的大树，疑惑不解地问道。

俞修站在外边，远远地看着，看了很久，也没说话。

黑木，是枯木啊。

内心没有希望的人，才会画出这种东西吧。

他摸着自己的心脏，沉默良久。

这儿，可真疼啊。

梁俊很喜欢和俞艾一起画画，他像个孩子一样，笑笑闹闹地，和俞艾混在一起。

俞修一时觉得哀伤，一时觉得……幸运。

还好，还好。

小俊他还好仍然可以笑出来，他还好没有变得更糟糕……

只愿一切不晚。

俞修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梁俊开始喜欢注视他的肚子，有的时候还会去摸摸。

摸着俞修的肚子的时候，梁俊的表情很温和、很平静，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名叫“期待”的意义。

这一天，他开了口。

“你怀孕了，你是女人吗。”

他看着俞修，伸手摸着俞修的肚子，眼神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我不是。”俞修惊讶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说道。

被梁俊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肚子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七个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