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棘闷不吭声,和捧着一尊精致易碎的瓷器差不多,稳妥地放下辛禾雪。
“要喝水吗?”
“渴不渴?”
“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最近都没休息好?”
他一分钟八百次嘘寒问暖,围着辛禾雪团团转。
邢先齐一时间不知道该请示谁,“长官,他私闯民宅……”
燕棘闻言,冷笑一声,“什么叫私闯?你们不会都没有少将家的钥匙吧?哦,就算没有备用钥匙,不会连面容也没有录入智能系统吧?”
燕棘:“既然都没有,所以,该滚的是你们吧?”
邢先齐没有他牙尖嘴利,还被人绕进去了,转念一想对方说的也是实话。
没关系,中将也和他一样没有钥匙啊……
卫濯声音冷沉,一直在和通讯器对面白塔的负责人交涉,但他仍旧听见了哨兵叫嚣的话语内容。
辛禾雪淡声道:“燕棘。”
被喊到名字的哨兵,虽然神色仍然保留着对其他人的纯粹恶意,但及时收住了语言攻击。
他转过头,低眉顺眼,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辛禾雪拧了拧眉心。
他话音很轻,好像光是说话都要十分的力气,只简洁道:“手套,拿过来。”
燕棘将两步之遥外茶几上搁置的手套递给辛禾雪。
不知道是不是辛禾雪平时的衣物露肤度低的缘故,总是穿着高领毛衣或是立领外套,衣扣扣紧到喉结下方,就连手套也不常摘落,此刻慢条斯理地将手套重新戴上时,就连手背血管脉络浅浅浮起的样子,燕棘也觉得格外色气。
辛禾雪是冷白皮,淡蓝色脉络覆盖在手背上,一路蔓延到指节根部,手指修长秀致。
血管是细长的根系,手指是生长而出的洁白花枝。
燕棘不争气地滚了滚喉结。
他只是想到了那天中午,辛禾雪就是用这样的手,轻拍在他脸颊侧方。
攥着冰冷皮革手套,像是一次抽打。
燕棘觉得自己脸皮有点痒。
他舌尖用力地抵住犬齿,才从刺痛感里清醒了些许神志。
左手裸露的肌肤终于重新套上遮蔽物。
辛禾雪掀起眼皮,“……口水。”
燕棘立刻用手背摁住。
燕棘:?
辛禾雪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
没等燕棘说话,他自然地问:“能去给我倒一杯温水吗?”
燕棘:“哦。”
一个哨兵在厨房接水,一个哨兵在阳台通电话,辛禾雪抬眸看向邢先齐,“今天的事情,请你保密可以吗?”
他的话语很客气,眼神温和平静,但莫名地就是令人服从。
这是一个命令,即使用请求的语句做包装。
邢先齐点头,“是,长官。”
卫濯从阳台退回来,他走到辛禾雪跟前折膝蹲身,以平视甚至幅度有些仰视的姿态,沉声问道:“白塔那边……希望你能回去几天养伤,可能会有三方会诊。”
辛禾雪轻微抿唇,“你把我的病情说得很严重吗?”
卫濯否认,“没有。”
卫濯平静地解释:“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白塔了,所以他们那边很心焦。”
白塔对向导的意义,与黑塔之于哨兵不同,黑塔只是注册管理机构,对哨兵完全放养,而白塔几乎承担了完全的抚育与培养向导的责任,每一个幼年或是少年被检测出精神力的向导,都会被送往白塔,接受最好的教育与生活条件。
白塔是向导的第二个家。
原生家庭几乎不用出任何的金钱帮助,白塔会替他们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