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棘:“那你刚刚突然挂断电话,没关系吗?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很重要?”

他主要想问的其实是后面的一个问题,因此在问出口后,敏锐地竖起耳朵听辛禾雪回答。

“没事的,我和他解释一下就好。”

“他是我的……主治医生。”

辛禾雪垂覆眼睫,轻声说着,又将手中的通讯器收进衣服侧边口袋里,屏幕暗淡的亮度能够看见屏幕上是通话录音播放的界面,而非实时通话。

但由于从一开始通讯器就是视野盲区,燕棘对此全无察觉。

燕棘看见了茶几上的放置的药。

是要找更好替代的药物?

………

因为辛禾雪明显不想过多解释,当时转移了话题,所以燕棘没有继续问有关于对方病情的事。

车驶入停车场,最终在林荫下的停车位熄火时,燕棘还是谨慎地试探着问:“虽然有些冒昧,但是,你还会再匹配一个哨兵吗?”

担心态度太明显会吓到向导,燕棘找补:“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想法。”

他不说还好,但一补充,却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辛禾雪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没有离开。

眼睫毛长长地垂覆着,模糊了眼中的情绪。

辛禾雪的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没有正面回答。

但也没有直接否决。

说明他不是全无可能,从这个角度理解,燕棘的心跳瞬间快了快。

他和辛禾雪道别,从副驾驶下来,往教学楼方向走了好一段路了,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沿着铺着残雪的柏油路,一路跑回来。

燕棘冲锋外套里面穿着深蓝卫衣,整个人饱含青春莽撞的气息。

几乎是一股脑地冲回来,急切地敲了敲辛禾雪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来,清寒的冬日空气瞬息灌入,辛禾雪的鼻尖泛起一点冻红的淡色。

外面天寒地冻里,体温火热的哨兵说话时口中吐出白雾,巴巴地问:“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明天辛禾雪没有课。

因此他没有立即回答。

燕棘当然知道这件事,辛禾雪的课程安排他早打听得了如指掌。

他盼切地问:“明天还能和你一起吃晚饭吗?”

辛禾雪看向他。

燕棘一开始混不吝的气质在军校里磨去了一些,也可能是碰上初恋软化了态度,此刻更是有意地,在他面前表现出如此样子。

像一只患有分离焦虑的小灰狗。

有一瞬间,燕棘的模样确实和很早以前的贺泊天重合在一起。

辛禾雪眸底闪了闪,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指节曲起,摩挲了两下。

“……可以。”

燕棘桀骜的眉眼遮掩不住喜色,如果尾巴有形,辛禾雪大约能够看到他一刻不停地冲他摆尾。

“好。”退开几步的哨兵咧齿笑,扬起通讯器,“那我选好餐厅,就把地址发给你,明晚见。”

在燕棘继续向教学楼走去的时候,辛禾雪关上了车窗。

不远的距离,隐蔽在停车场几棵柏树之后,却有摄像头接连闪了闪,将整个过程抓拍了下来。

………

辛禾雪只在车里待了待,还是决定回去休息一天,明天白天他要到军区总医院的诊疗室值班。

他和医疗部的负责人协调过,以他的工作效率,完全可以将每月一百个精神疏导的名额提高到两百个。

白天解决工作很快,晚上和燕棘一起吃晚饭的计划,也不会因为工作而冲突。

正在想着,辛禾雪忽然接到卫濯的电话。

接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