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沉默不语,只是看辛禾雪的动作,想到了被小猫奴役,还乐颠颠地收拾打扫了房屋的书生。

辛禾雪发现了自己在床边墙上留下的记号。

由于天地缘法的限制,锦鲤妖本来是在重新入水清洗记忆之后,连同任何试图留下的有关于凡人姓名等信息日记也会被消除。

不过这床头留下的记号不是日记,没有姓名等关键信息,算是卡了天地规则的一个漏洞,因此和湖边的指向标记一起留了下来。

辛禾雪端详了片刻,左边的是他画的日历,他应该是每过一天都会划掉一个数字,今日是十月初五。

右边是……

正字写到了第三笔?

什么意思?

他再看那画出来的日历,他是九月二十九来到这里的。

此后在九月三十、十月初一、十月初三都打了勾,还标记了壹贰叁。

辛禾雪垂眸思索了一瞬。

看来他已经送走了三个穷书生了。

而这些数字没有特别标记,应该送走的都不是目标对象。

那日历还标记了春闱何时签名报到、何时朝见、何时正式举行春闱。

报到是有时间限制的,又顾忌到不同地域的举子赴京城的路途距离远近有别,因此报名又分批进行。

为了给南方远地举子多些时间,家离得越远的举子,报到时间越往后,但所有的这些工作,都要在十一月末结束,接着举子要在十二月初一朝见。

之后便可专心准备来年二月份的春闱。

看来现下送走的三个书生都不是目标对象,他们的报到时间太近了,虽然无法排除提前抵京,在入住的客栈中一边备考一边等待的可能性,毕竟十月份越往后气候越发严寒,这种天气赶路必然不好受。

但既然他没有在日历的壹贰叁号进行特殊标记,那就先排除在范围之外。

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辛禾雪坐到床铺上。

像是小猫猎手盘起尾巴,耐心地端坐等候猎物。

然后在猎物到来之后

递给他一个爱的号码牌。

K一边冒着酸泡,一边想着。

………

傍晚凉风四起,平静的天空乍起惊雷,天昏地暗,烈烈风中好似夹杂着硝烟般的气味。

之后便是大雨倾盆落下,甚至带着雪沫。

庙后的竹林簌簌作响。

雨夹雪拍打着。

雨雪雷交加,是一个穷书生会出没的好天气。

辛禾雪敏锐地嗅闻。

他闻到了风里吹进来的轻微血腥味。

寒风里幽幽“吱嘎”一声。

推开木门的同时,那男子轰然倒了下去。

辛禾雪迟疑地上前。

好不容易蛇口逃生,步锦程神志已经不大清晰了,在双目阖上之前的最后几眼,只见到一青年披着厚重雪白的毛绒斗篷,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好似被温暖了的白玉。

乌发柔柔地绕着肩头飘落,扫过了步锦程的脸,有些发痒。

青年蹲身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只手。

步锦程在最后一眼终于看清楚了青年的容貌,如水月观音一般的美丽,仿佛一场幻梦。

是好心的菩萨吗?

从高高的明镜台走下来。

步锦程脑袋一歪,彻底昏迷过去。

………

步锦程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因为长时间未喝水,声音嘶哑难听,压抑痛呼道:“啊!”

“别乱动。”

清润如水般的嗓音。

青年垂覆眼睫,眉心微微蹙着,神色认真地把握着他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