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刘航吗?”
宁珏不明所以然:“当然记得了。”
“他家里是开电子器材厂的,所以平时会做一些小玩意,”宋烁说,“我让他给我帮我做了个小装置。”他拎着那块手表,“在这里。”
宁珏睁圆了眼睛,显得茫然:“什么装置?”
“监听和定位的装置,只要你戴着,即便我不在,也可以听见你的全部声音,知道你的位置,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就算你做噩梦,我也可以打电话叫醒你,”宋烁的语气像是诱引,“弟弟,需要我保护你吗?”
手表边缘在灯光下,折射出银白色的光,他没有办法移开视线。半天,宁珏才问:“那我说梦话你不也听见了吗?”
“如果不想让我听见,那可以不戴。”
眼见宋烁收回手表,宁珏一时着急:“我没有不想。”
“只要戴上,不可以随便摘下,”宋烁平静地说,“弟弟,你好好想想。”
那块手表仍在闪烁折射着光,像眼睛眨动。监听与定位装置,隐在精密的齿轮后,一旦戴上,就代表将自己的隐私交付出去。
但可能存在的欺凌、暴力,以及伴生的恐惧,让不安全感在内心的天平上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保护一词对宁珏有太大的诱惑。
他伸出手,尺骨凸出,可以看见手背薄薄皮肉下青紫色的血管。宁珏说:“……我想戴。”
宋烁低头,将手表扣在宁珏留有淤青的手腕上。
“洗澡、洗手要摘吗,会不会坏?”
“手表是防水的,坏不了。”意思是不可以摘。
宁珏点点头,又问:“你用什么听呢?”
宋烁给他看自己的手机页面。一个小小的绿点,在蓝色地图中闪动,代表宁珏的位置。而右下角波动的曲线,是他的声音。
明明在被监视,宁珏却无端松了口气,在这样病态的依赖里感到安定:“那你要记得经常听,不要忘记我了。”
宋烁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