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害怕吗？”

“也有一些，不过更多?的?是期待，去京师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那里有很?多?书院，有名的?文士，官宦子弟还有机会进入国子监学?习。

江泠心中澎湃，还有些愧疚，毕竟在此之前，他是真的?以为父亲抛弃他们了，心情复杂，又失望又难过，毕竟那是自己亲爹。

叶秋水托着腮，想象京城的?模样，临溪村是个小地?方，大家?都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叶秋水有时候拨着算盘，会幻想自己也带着商队，走南闯北的?模样。

“没事。”

江泠拍一拍她的?头，“不管去哪儿，哥哥都会护着你的?。”

叶秋水仰头一笑，心里安稳一些。

离乡多?年的?江书生忽然归来了，整个村子一半的?人都围在院门前看热闹与?恭维，谁曾想，这几年常看江家?的?笑话，以为江书生和叶寡妇的?婚姻不会长久，然而二人伉俪情深，以为江书生会名落孙山，然而他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带着妻儿将去京师了。

小小的?临溪村出了一个当官的?，村长都要站着给他敬茶，不过江书生仍旧谦逊，并没摆什么架子，一家?人只在村里待了两日，东西收拾好便坐车走了。

马车上，叶秋水一直趴在车厢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致，目不转睛，山高水长，地?势起伏轮转，江泠一直在看书，偶尔抬头，拉了拉她的?衣袖，“芃芃，别总看外面，风大。”

她就收回目光，在他身旁坐下?，靠着江泠的?肩膀，一起看纸上的?文字。

路途近一个月，总算到了京师，叶寡妇有些水土不服，一下?马车便躺下?了，叶秋水很?新奇，拉着江泠四处闲逛。

江书生叮嘱，“不能乱跑啊，京师戒备森严，千万不能冲撞谁，阿泠，看着妹妹。”

江泠颔首，“知道?了。”

少男少女结伴出游，叶秋水四处看看，街上人很?多?，她一点也不怕生，江泠怕和她走散，先是牵着衣袖，再?后来只好牵住手。

胭脂铺子里，富家?小姐衣袂翩翩，仪态万千，同天上的?仙女似的?，叶秋水看呆了。

江书生在朝中乃新贵，巴结之人很?多?，听说他的?妻儿来了京城，有许多?拜帖争先恐后地?送上门。

叶寡妇是乡下?杀猪匠，很?是惶恐，江书生亲自带着妻子去各个铺子，添置新衣，购买首饰，很?是熟稔，他笑着道?：“我排练过无数次了，就等着你们来！”

一家?人换了个行头，诚惶诚恐地?去贵人家?中赴宴。

宴席上，大家?新奇地?看着几人，叶寡妇很?局促，别人问什么，她愣一会儿，斟酌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叶秋水替她答话，小姑娘声音清脆，瞳孔清亮，说话时不卑不亢。

宴席结束的?时候，夫人们交谈，“那个江夫人，果真是乡下?来的?，礼仪规矩什么都不懂，她女儿倒是机灵，不过也是个粗鄙的?乡下?野丫头。”

叶寡妇木讷，听不懂别人的?阴阳怪气，还以为其他夫人是喜欢她。

叶秋水看得出，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娘，回到家?之后，默默地?学?着京师贵妇人那样，莲步翩翩，笑不露齿，连吃饭都斯文许多?。

今日，她偷听到别的?小姐议论她饭量大，同没见过吃的?一样，她们不知道?，她是真的?饿过肚子，在被?娘带着逃离叶家?村的?时候，经常食不果腹。

没几日，江泠发现，一向很?爱吃点心的?叶秋水，近来饭量变小许多?，在饭桌上，往往动几筷子便站起来说自己饱了。

爹娘不可置信，“你饱了？”

“饱了！”

叶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