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只鸡,我?这就回去杀了拿给叶大夫补补。”

“我?家也有,我?也去弄。”

“去去去,我?先说的。”

“那今日你杀鸡,明?日我?杀鸡,咱们轮着?来。”

榻前,几个受过叶秋水医治的病人争论起来,叶秋水无奈地笑了笑,说:“不用了,大家自己留着?。”

鸡鸭鹅都?是平民百姓养着?卖钱的,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就指望鸡生蛋,能?拿去卖钱。

可是他们都?不愿,就要?送给叶秋水。

她只好说:“大病初愈的人,不能?滋补太过,尤其是肠胃受过伤的,得?清淡饮食。”

这么说了,众人才作罢,想?着?回家该弄些什么合适的带来给叶大夫吃。

紧闭的门又被推开,众人闻声回头,江泠跑得?有些急,衣襟微乱,他一听到消息,放下公务赶过来,推开门,叶秋水抬起头,与他视线交汇。

她坐着?,乌发?衬得?脸很白,杏眸微微怔愣,眼?底如水般流动。

江泠抿了抿唇,缓缓走进。

周围的嘈杂声停下,又或许没停,总之隔绝在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江泠走到榻边,低头凝视着?她。

“还难受吗?”

叶秋水声音很轻,“有一些,但是好很多了。”

“好。”

江泠又问,“饿不饿?”

叶秋水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她知道,她病了这许多日,大家都?很担心她,迷迷糊糊间,叶秋水恍惚记得?,江泠抱着?她,喂她喝药,吃粥,她常常吐他一身?,江泠有时?候很着?急,叶秋水能?感受到他的害怕,担忧,手忙脚乱地照顾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叶秋水听到的呼唤,句句带着?颤音。

她于是说道:“饿。”

江泠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沉了下去,他嘴角微微牵起,淡淡地笑了一下。

回过头,问:“有粥吗?”

林伯忙道:“有有有!”

“盛一碗过来。”江泠顿了顿,说:“放些白糖。”

林伯出去了,大家也反应过来,说:“咱们散了散了,让叶大夫好好休息,别吵着?她。”

“对对对……”

大家又关心几句后散开。

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林伯端了一碗热粥过来,上面撒了白糖,叶秋水没什么胃口,她靠着?床榻坐着?,江泠端着?碗,一勺一勺喂她。

粥温热,带着?丝丝的甜,喝了几口,她觉得?好像真的有些饿了,胃口渐渐起来。

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将一碗白粥喝完,四肢生热。

叶秋水后背靠着?枕头,安静地看着?江泠。

他将空碗放到一旁,叶秋水注意到,他的鬓角多了几根白发?,江泠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他瘦了许多,几乎形销骨立,眼?睛很红,下颌瘦削,长出一圈青色的胡茬。

他太忙了,很少休息,又要?处理公事,又要?照顾她。

“哥哥。”

叶秋水轻轻地道。

江泠回头,“怎么了?难受?”

叶秋水摇头。

她不说话,就看着?他,嘴角含着?笑,眉眼?弯弯。

江泠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陪我?坐一会?儿?吧。”

江泠坐下,他让人去把公文拿过来,就坐在榻边,低头翻阅。

过一会?儿?,叶秋水听不到翻页声了,抬头一看,江泠已经歪着?头睡着?,长长的睫羽低垂,那种严肃的气息消散许多,只余宁静。

她坐起,将自己的被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