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琮追了上去。
“找掌院认错。”
江泠沉声道,走出阁楼,径直往掌院的值房走。
他打了人,犯了错,要去领罚。
掌院是非分?明,听到江泠动手打人,吓了一跳。
中邪了!外面的疯狗冲进翰林院咬人江泠都不?可?能打人的。
掌院询问清楚缘由,知道事出有因,没?有过多怪罪,扣光江泠本就少得可?怜的月俸,罚洒扫阁楼两?个?月,抄公文一百篇。
另一个?口出不?逊的士子,被罚得更重。
今日的事叫人大开眼界,严琮也吓了一跳,确信,谁要是敢对江泠他妹妹不?敬,江泠能和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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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个?月,士子们学写的公文要交给掌院查阅,接着?再拿给官家过目,考察这近一年来新科进士们的表现,待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对部分?人进行授官了。
大半年来?,有些人的身影很活跃,京师大大小小的诗会宴席都能看到他们,这些人目的性太?明确,急功近利,心思不?放在民生上,只顾着结交位高权重之人,掌院很不?喜。
他将众人写好的公文拿给官家,官家见了,神色忽明忽暗。
“这是写公文,还是写诗赋?”
皇帝看几眼,将一张辞藻华丽的公文团成一团,扔废品一样丢出去。
公文这种东西,理应严肃求实,而有些人写的文章,徒有其表,空洞无物,皇帝眼底有微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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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意,“公务之事,岂容他们这么胡闹,不?知道在卖弄什?么东西,这样的人,就是做了官,也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掌院垂着?头,不?敢应答。
官家励精图治,最是痛恨这样靡靡的风气。
掌院了然,这几个?人怕是要被黜落了。
皇帝沉了沉气,继续翻阅其他的公文。
他取出一篇,仔细阅读,再看一看撰写者的名讳,“江泠……”
掌院立刻道:“启禀官家,此人就是那个?有些跛足的士子。”
皇帝抬起头,细细询问起他在翰林院的情况。
掌院一一道来?,这半年多,不?管旁人怎么刻意轻慢,青年都不?骄不?躁,平日教?年轻士子做官的礼仪、学问,也是他听的最认真,问的最多,他的文章有理有据,实事求是,无论寒冬酷暑,都不?会偷懒,始终坚韧如一。
掌院知道,别?的士子私下里都孤立排挤他,不?让他有面圣的机会,掌院从?来?没?有去出言制止这个?现象,只想看看青年会如何应对,事实证明,江泠如一棵青松,毅然端立,面对诸多不?平,泰然应之。
京中传言众多,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难以评判,耳闻不?如目见,青年是什?么人,见过他的文章也就明白了。
皇帝沉默,想起当日殿试,他本来?想点那名士子为一甲,他文章写得好,样貌甚佳,做个?探花,将来?尚个?宗室女也是够格的,可?考虑到他足有隐疾,形象不?佳,再加上那些传言,皇帝最终将他的名次往后推了几位。
可?严敬渊极力担保,这让皇帝很动摇。
他放下纸张,沉思片刻,说:“儋州是不?是缺个?县令?”
“回禀官家,正是。”
儋州偏僻,穷乡僻壤,民生凋敝,未曾开化?,被派去那里任职的官员都是叫苦连天。
掌院恨不?得抹一把汗,官家提起这个?地方,难道是想让江泠过去当县令吗?
不?一会儿,皇帝说:“既如此,那就让江泠去儋州任县令一职,明日,召他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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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一宴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