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用生疏的动作切下牛排的一角,光是这个角就切了三分钟,好不容易切下来后,叉起沾了点旁边的酱,送入口中。
“嗯……有点腥。”迟朔问:“是不是没烤熟?”
“腥的是鱼子酱吗,你别沾那个黑色的酱,那个就是腥的,虽然这个牌子已经不算腥了。”封隋道:“我挺喜欢芥末的,你试试?”
“你在开玩笑吗?”迟朔给烤好的鱿鱼撒上黑胡椒,说:“我没什么见识,也知道芥末是苦的。”
“委屈啊,我是真喜欢吃芥末,而且芥末不苦,有点辣,海鲜沾芥末特别好吃。”封隋把装芥末的碗举到迟朔面前。
迟朔尝试性地蘸了点鱿鱼尖,蹙眉尝了一口,眉毛逐渐舒展,“还不错。”
***
气氛的变化起源于封隋开了一瓶酒。
迟朔喝不出那个酒是什么牌子,如果不是莫名产生了醉意,他都不知道喝下去的那一杯杯甜丝丝的饮料其实是酒。
火光在眼前虚化成跳动着的黄白影子,封隋中途跳进旁边的温泉里玩了一通,此时湿着身子过来,在他旁边席地坐下。
“饱了吗?”封隋问。
封隋也有点醉意,但他毕竟不像迟朔那样滴酒不沾,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他发觉了迟朔的身体在发热――坐下来时他贴近了迟朔。
他往篝火堆里扔了块干木头,火花四溅,迟朔的眼睛被闪烁得不适应地眯起。
“太晚了,我要走了。”迟朔说着站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晃晃,被封隋扶着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封隋的手指带着温泉池的凉意,靠着皮肤有股冰丝丝的舒服,他的后颈被手指虚虚地扶着,封隋俯下身,在他的耳垂侧落下一个吻。
男人的嘴唇说不上多么柔软,他觉得醉,也觉得痒,把头偏向相反的方向,慵懒地靠在躺椅上。
酒精使他们的心跳很快。
“我也想给你快乐。”封隋在他的耳侧呢喃着。
迟朔的直觉登时预警起来,他奋力地去推封隋,“我要走了,你说过会让你家司机送我走的。”
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迟朔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他的裤子被扯开了前面。
没有想象中痛苦的侵犯,他的脚趾忍不住蜷住,手按在躺椅的边缘。封隋含住了他的前端。
封隋在给他囗交。
篝火堆里新放的木头燃烧时发出剥落的啪噼声,时而有火星跳跃着溅出来,温泉池像昏暗院子里的一汪异眼,被夏日的微风轻柔吹皱,露出涟漪形状的清晰纹理。
在此之前,迟朔以为性事总要伴随着流血和痛苦,而些许的快感也只是对他的羞辱。
可这一次他竟然不想要抗拒,或者说是难以抗拒,封隋的技术并不好,还动辄用牙齿磕到他的敏感前端,但封隋的这样的举动令他心里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被珍视、被呵护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一个长久孤独的人而言是致命的罂粟果。
可是这个人的心明明是空的,封隋只会模仿、掠夺和不惜代价地达成目的,他仅仅是想要和他上床,这也是邀请他来家里的目的之一,不是吗?
迟朔心想,可是,他为什么就答应了呢?
难道只是为了来看看元宵吗?
这是他不愿去细想的地方,他来到这里,是不是因为他也在期待着发生点什么。
这些隐秘而堕落的想法如同黑暗里的菌类在心尖上腐烂着。
他的前面极少这样被抚慰,快感来得迅速而壮烈,迟朔颤栗着身子,手指从抓住躺椅到抵住封隋的宽肩,他几乎被汹涌的情潮袭击得溃不成军。
没有疼痛,没有流血,没有羞辱。
只有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