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封青良最可怕的地方!”绿毛说,“表面上他什么都没干,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他的现任老婆本来是封老爷子提携的人,很明显后来转投了封青良这边,他们到现在也没离婚,坑过封青良不少次的原配,在封老爷子死后奇迹般地恢复了精神,还超乎所有人意料地坚定地站在封青良那边,帮封青良接手封家的大部分财力和人脉,就问你可怕不可怕!”

“大道至简,这就叫大道至简。”绿毛用中二的语气感叹。他没告诉迟朔的是,他之所以对封青良的种种如数家珍,是因为他打心眼里崇拜这个站在幕后翻云覆雨的男人。

“嗯……”迟朔一面听绿毛讲故事,一面也在竖起耳朵时时注意着后厨门外的动静,说:“有脚步声,好像是经理的皮鞋。”

绿毛弹簧似的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把酒瓶藏好,酒杯叠到水池的脏杯子上面,迟朔也把吃的小食收拾干净了,起身打开水龙头继续洗碗。

在水声的哗哗流动中,迟朔和绿毛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笑了。

54、羊毛

把迟朔送回去后,封隋没有按计划去找同市的好哥们玩,直接让司机也送他回家。他今天穿的这衣服的兜太浅,他怕把石头也给弄丢了。

进门之后,封隋唤了几回吴妈,没人应声,他心下奇怪,放慢了脚步声从玄关走进客厅,只听到楼上传来声响。

一个只在腰间系了条浴袍的男人擦着头发上的水,从二楼上走了下来。

接着,两人的视线怦然相撞,封隋的目光从陌生男人的胸膛和腹肌上滑,盯向他轮廓较深的俊美脸庞,表情自然地打招呼道:“你是我妈的新男友?”

浴袍男人似乎没想到这个高中生如此迅速地接受了自己的突兀存在,扯下头上的毛巾,从台阶上走下来,说:“是。”

“我妈呢?”

“刚走,去公司了。”

“吴妈呢,你见到了吗?”

“见过,她出去了。”

封隋坐到吧台边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从壁架抽出了一本杂志,没有打开,拿起封面对照了浴袍男人眯眼比划了片刻,恍悟道:“难怪眼熟,原来你就是这个杂志封面的模特。”

“这杂志还是我订的。”封隋用虎口握着茶杯,笑道。

“……你似乎很熟练了。”浴袍男人把浴袍穿到上身,在吧台的另一侧坐下。

他拿过桌上的杂志,看着道:“这是我去年年末拍的照片,今年才上了封。”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封隋说。

“……你妈妈经常找……模特?”男人捏起杂志的边角,俊美深刻的五官变得有些哭丧,他耸了耸肩:“看来我说错了,我不是你妈妈的男友,只是你妈妈的炮友,自以为是男友的炮友。”

“也没到经常的地步,但偶尔会看眼家里订的杂志封面。”封隋不走心地说道,他打开手机,按到迟朔的短信界面,手指按戳屏幕打了一整行的字。

“你看上去也很有当模特的天分。”男人恭维道。

这样的恭维里含了九分的真心,封隋的脸完美地继承父母各自的优点,眉浓眼黑,鼻梁刚正,微陷的眼窝呈现在平面照片中会有极好的表现力。

“我妈这周给了你多少钱?”封隋没搭理男人的恭维,转而问起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他想了想,又把这行字给删了,拿出兜里的石头拍了个照片,把照片以彩信的形式发送给了迟朔。

男人惊愕地瞥向封隋:“什么意思?”

“别装了,我妈给情人包红包比给我钱还爽快,这周,我妈给了你十多万吧?”封隋朝后仰去,石头在手心上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