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听不到献血站里大人们聊天的欢声笑语。这里安静得像一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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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来鹭鸣山的游客不少,到了八点左右,有旅行团也抵达了鹭鸣山的南大门,封隋回头看排队处人山人海的情形,咋舌道:“幸好我们进来得快,这地方太吵了,晚五分钟我们就要在关卡那儿被旅行团挤死了。”

迟朔手里捏着印了鹭鸣山水墨画的门票,仔细看门票背面的简易路线地图,问:“我们走哪条路?”

从南大门进去一共三条大岔路,向左向右和向前,任由游客挑选,岔路的分界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由绿植做成的鹭鸟,鹭鸟前面聚集了大片拍照打卡的游客,这是鹭鸣山的标识性景点,一个地方的标识性景点往往就在门口,不是门口的牌匾就是门口只能让人仰望的人工造物。景色就像人,自以为是主人其实是游客,总以为看到伊的脸就了解了伊的全部。

“李茹洁说的那个早饭摊子在哪条路,我们去吃吃看有没有她说得那么好吃。”封隋摸向肚子,“饿死了,特意空着肚子来的。”

门票上的地图没有标出早饭摊,迟朔找一个看上去像本地游客的问了路,得知该走右边,早饭摊在山脚下面,向前是上山的捷径,但路边景色不如左右好,左边没有早饭摊,但左边在晚上会有小吃一条街,是附近人都喜欢逛的夜市。

封隋听到后吐槽:“那最倒霉的人就是早上走了左边的路,晚上走了右边的路,想看景色走了向前的路,想走捷径上山走了左右的路。”

早餐摊果然是个摊,两个铺面依山而建,大半由厨房占领,铺面里的两道长桌坐满了人,外面用塑料防雨布支了个棚子,棚子下面摆放了七八个桌子,只有鲜少几个空位。

迟朔挑了个空位坐下,封隋站着,面露犹豫:“这里怎么这么脏,你看看,刚刚还有苍蝇在这桌上飞。”

他用指尖挟过桌面,“操,都是油,桌子上也不干净,你带了纸吗,拿张给我。”

迟朔递过去一张纸,以为他要擦桌子,结果他拿了只是擦干净自己的手指。

迟朔只好自己拿了纸把桌面擦干净,再帮封隋把椅面上也擦了一遍,说:“好了,坐吧,我擦过了。”

封隋不情不愿地坐下去,伸手挥跑锲而不舍飞回来的苍蝇,抱怨道:“我就知道李茹洁在骗人,这儿跟黑店有什么区别,脏乱差,卫生问题够卫生局来查处到它倒闭了。”

“小点声,被老板听到,小心他往你的碗里吐口水。”迟朔提醒道。

封隋被恶寒得扔了桌上的菜单:“算了算了,我们换家吃早饭吧。”

“我问过,附近只有这一家早饭摊,换家就只能打车去其他地方吃。”迟朔说,“我无所谓,你想走也行。”

他正好也不想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爬山寻乐子。

封隋看出了迟朔的消极态度,是他非要拉迟朔来爬山的,要是这么灰溜溜走了,显得他多没面子。

于是封少爷勉为其难地坐到迟朔擦过的椅子上,店里人忙,过了会儿才有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点菜单上的什么。

“你们这儿特色早餐是什么?”封隋不愿意用手触碰看上去就经过万人手的油腻菜单,手掌在菜单上隔空晃了晃,问服务员。

“就这个套餐,点的人很多,正好是两人份。”服务员指向菜单上占据面积最大的鹭鸣山特色早点套餐,上面绘有一笼包子、两碗面条和两杯豆浆,标价是七十五元,并且特地用黄色标注出是八折的折扣价。

“那就这个吧。”封隋只想快点吃完了离开这个破早饭摊。

一顿早饭就是七十五块钱,迟朔知道景点里的东西贵,却没想到这么贵。

他不禁想,要是跟李茹洁周扬丽一块儿过来玩,他不可能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