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垂下眼皮时拨动的双眼皮褶皱也是美丽的。
那总是苍白的脸上若是沾上血和淤青更有种浓墨重彩的韫色。
这还仅仅是一张十六岁的、未曾完全长开的脸,故而增添了几分雌雄莫辩的稚气,尤其是缩肩低头时,对醉醺醺的人来说看不清楚性别也算正常。
“我不是,我是在后厨房工作的员工。”迟朔怕男人不理解,也怕惹怒客人丢掉工作,嗫嚅着补充了一句,“……我是男的。”
屁股被捏了一把,男人道:“当我瞎呢,男的屁股有你这么翘?”
男人嘟囔着手感不错,顺势拍了两巴掌,里面暖气充足,员工制服的裤子布料只有一层,迟朔长得瘦,独独屁股上有点肉感,因而显得格外挺翘,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臀尖被打得微微颤动。
男人打向他的屁股同时也松开了他的下巴,迟朔趁机脱开身,正打算后退,男人随即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走廊的墙壁间,背部哐得撞上了墙壁。
“走什么,咱们聊聊天。”男人嬉皮笑脸地问,手不干不净地往他腰部底下探去,“多少钱买你一晚上?”
迟朔本打算干脆地推开这个看上去一下就能推倒的醉汉,但男人揩油的手反而让他平静了下来,等待着男人继续往下摸。
接着,男人摸到了一样东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仿佛是为了报复方才被打了屁股,迟朔的目光从男人的裤兜间扫过去,用平淡的语气会心一击:
“别摸了,我比你大。”
46、躺枪
进了后厨房关上门,迟朔一面打开水龙头放出冷水,一面揉着手上刚生出来的冻疮,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道,他一定是被封隋带坏了,带颜色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要是在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就直接走人了。
冷水放掉以后热水出来,在水池上方蒸汽腾腾,旁边的手推车里胡乱放满了脏盘子脏酒杯和放炸物小食的藤编篮子,都是服务员从包厢里收拾来的,直接给后厨的雇佣工清洗,洗完之后要分门别类地放回到柜子里。
做这项工作没有数量要求,按时长算钱,每晚工作整整三个小时,每轮有两个员工一块儿工作,之后有人换班,这家ktv下午四点开张,一直开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名副其实的夜生活场所。
和他一道工作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染着一头绿毛,刷碗的时候耳朵里塞着耳机,腰间别着二手mp3,摇头晃脑地听韩文歌,嘴里哼唱着一股子地方方言味儿的山寨韩文,配上头顶的绿毛,活像只蛞躁的鹦鹉。
这时候古惑仔和港片的鼎盛已成过去的辉煌,韩流涌入国内,正如火如荼地侵袭着年轻人的娱乐生活。
工作时不允许这样三心二意,每次巡视的经理过来,迟朔就轻轻踢一脚那人的裤腿,以作提醒。
绿毛虽是直男本男,但很喜欢看韩国男团,尤其梦想着自己能攒够机票钱去韩国参加选秀,成为一名练习生,再出道一炮而红,做那种出门要戴墨镜防止被认出来的大明星。
迟朔偶尔跟他开玩笑:“听起来蛮赚钱的,要不也带上我?”
绿毛把沾着泡沫的盘子举到胸前,警惕地看他:“不行,你长得太威胁了,要是和我一起去,我就是你的选秀故事里,陪朋友一起去面试结果自己选上了的,那个倒霉朋友。”
迟朔不懂这个老土的梗,笑他想象力太丰富了。
绿毛很会投机钻营,看到收拾的藤编篮子里有客人吃剩下的炸鸡薯条拌面之类的,就挑出看上去干净的部分和迟朔分享着吃掉,“倒了多浪费啊,这东西在菜单上十五块钱一份呢。”绿毛边偷吃得嘴角油光水亮边愤愤不平,“咱们累死累活工作三个小时,也才三十块钱,那些有钱人点两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