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场面话,就知道他八成醉得厉害,只是强撑着,不过按理说他不该醉得这么快,所以塔哥来我这桌敬酒的时候,我趁机揽住他的肩悄悄问他:“你怎么回事,喝了多少酒?”
塔哥回揽住我的肩,笑着说:“没喝多少,今天高兴嘛,你哥和你嫂的好日子!”
美娇娘抿唇一笑:“我要去换套敬酒服,你们老同学正好叙叙旧,本来他父母不乐意的,可他呀,偏要把你们加进宾客名单里,你们同学情深,我这外人就不打扰了。”
看善解人意的美娇娘走远了,我才把塔哥扶着坐到椅子上,坐下来时估计碍着胃了,塔哥没绷住辗转敬酒时春风满面的神气,弯腰把头钻到桌布底下,借着桌布的掩护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完之后,塔哥顺道拿桌布抹了把脸,旁边的一个老同学不忍直视地递上刚拆封的湿毛巾,塔哥用湿毛巾又抹了把脸,把脸上扑的白面都抹花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帮塔哥把脸上扑的粉全部擦净了,露出塔哥原本那张清清爽爽的脸来。
这一擦,塔哥额头上一直延伸到眉毛处的那道略显狰狞的疤就暴露无遗了。
我诧异地问:“塔哥,你头上是被人磕出了个缝吗?”
塔哥一开始没意识到我在问什么,似乎是反应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抚上额头的那块疤,他的右手也有伤,不过那是旧伤了,我知道他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却不知道他额头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害,有回夜里回家时跌了一跤,挺严重的脑震荡,缝了二十三针。”塔哥顿了顿,又迟疑地说,“记忆从那以后也变得不好了,以前好多事情都忘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见他在婚礼台子上走流程时总要新娘牵着,说婚礼誓词的时候还要一句话停三秒,以为是激动所致,敢情是摔傻了脑子。
终归抵不住好奇心,我试探性地问:“那你还记得迟朔吗?”
我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桌上的这些老同学显然都想起来了这是谁,只有人小声地问了一句,“这是谁?”旁边便有人怪声怪气地提醒,“哎呀,你怎么这都忘了,就是烂泥巴!高二偷塔哥钱的那个!”
塔哥也听到了,但他愣了一会儿后很笃定地摇摇头,说:“不记得,但我可能真的酒喝多了,心口突然有点疼。”
有人笑着调侃:“塔哥,这么抠啊,想到高中被偷的钱还心疼着呢!哈哈哈哈哈哈!”
一桌老同学便笑开了,有了一个可供娱乐的共同话题,久别重逢的拘谨被冲散了许多,刚开始询问的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摸了摸半秃的头,嘻嘻哈哈地道:“奥哟喂,说烂泥巴我就知道了,烂泥巴烂泥巴,我当年没少跟着塔哥起哄,有一回我还把人锁厕所里了哈哈哈哈哈……”
立马就被同桌的女人嘘了,“贾大海,你够缺德的,这些年做生意也没少干缺德事吧。”
“我也记得烂泥巴,我还跟着塔哥放学路上堵过他呢,他的书包就是我抢的,塔哥让他磕头,他就真磕了,听话得不行,就他那懦弱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有胆子对塔哥动手的。”
“我以前扒办公室窗户边上偷看过,烂泥巴他爹打他打得可疯了,不像揍儿子,像打仇人,办公室里三个的男老师一块儿去拉才把人拉开,烂泥巴就跟哑巴似的,就捂着头,也不叫。”
“哈哈哈哈哈,我记得我拌过他,让他在全班人面前摔了个大马猴!”
“我朝他脸吐过口水!”一个头发稀疏,瘦猴一样儿的男人推了推眼睛片,颇为得意地道。
“每次老师上课放ppt放到有泥巴字眼的句子或者图片的时候,我就开始起哄喊烂泥巴,烂泥巴烂泥巴,烂在地里没人爱,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去去去,哪有下一句,你这句就不押韵。”
“